江西同盟会主盟人、国会参议员蔡突灵(2)

　　1911年10月武昌起义后，蔡突灵与蔡锐霆等五个亲兄弟和邓文翚、彭素民、熊公福、潘震甲等同盟会员组建了袁、瑞、临三路革命军（又称光复军，后称民军），从宜丰和万载山区起兵，“远近旧属，尽率所部来归”，迅速光复赣西十余县，并在瑞临袁道和瑞州府所在地高安宣布赣西瑞临袁道三府独立，于11月3日成立了瑞临军政府（清军管带胡谦同时在萍乡成立了袁州军政府），推举蔡锐霆为袁瑞临三路都督。蔡突灵随后接替锐霆担任瑞临军政府都督兼革命军司令，率军北伐，饮马长江，挥师鄂、皖、宁、苏，所向披靡。清廷宣布退位后，蔡突灵将部分赣军从南京带回九江，会同诸将剪除控制九江的洪江会头目朱汉涛，驱逐江西都督马毓宝，被推举为浔军参谋长。1912年春，以浔军总代表身份，赴汉口迎奉李烈钧督赣。李烈钧就任江西都督后，蔡突灵担任教育次长、司长，以江西第三名当选为第一届国会参议员。蔡锐霆任江西都督府参军长、江西全省水巡总监。蔡突灵的妹妹蔡蕙是第一批回国参加武昌起义的同盟会员，三弟蔡匡任民军营长，17岁的四弟、未满14岁的五弟、13岁的女儿蔡脱姮也参加援鄂、赴宁民军奔赴前线。蔡突灵在北京期间，与孙中山、李烈钧等国民党人保持密切联系。

　　1913年江西湖口起义前夕，袁世凯对蔡突灵许以高官厚禄，要蔡突灵劝胞弟蔡锐霆归附，同时说服李烈钧。蔡突灵面对袁的引诱，一面敷衍应对，一面秘密传递情报给李烈钧和蔡锐霆。当形势严峻时，不顾在北京的妻子儿女，潜回江西宣传。蔡突灵陪李烈钧到上海找孙中山、黄兴商量对策。回到九江后（李烈钧其时尚滞留上海），蔡突灵与盟弟林虎（江西第一旅旅长）、周璧階（第九团团长）、李明扬（第十团团长）、卓仁机（机关炮大队长）诸将，商决讨袁大计。然后又赶到湖口水师大本营，与弟弟蔡锐霆（当时任江西全省水巡总监）约定，待李烈钧由上海返回九江，即起义师宣布讨袁。九江举兵事议妥后，蔡突灵又赴省城南昌鼓动起义。当时省议会里进步党人较多，国民党人并不占优势，省议员正为江西是否宣布独立争论不休，蔡突灵在省议会利用自已国会参议员的威望，当即对宣布独立“一言而决，因是江西遂有在全国首先独立之宣告产生”。

　　1913年8月，湖口起义失败后，蔡突灵又到南京参加讨袁战斗。南京讨袁失败后，再潜往上海，在沪收容各路讨袁败亡同志。蔡突灵平常就以为革命疏财仗义著称，其旧属及各处起义败退军官，听说蔡突灵到上海，争往依归。于是，蔡突灵联络这些同志，创立了一个新的革命团体——“新华社”，拟联合长江一带讨袁军残部，再图起义。这时，李纯、汪瑞闿已占领江西全境，蔡突灵全家与李烈钧等湖口起义领导人，均被袁世凯通缉。一日，蔡突灵喜闻弟妹开关得出，欣然命笔：“国乱横流洪水，道穷挠败师徒。流离骨肉苦愁余，萍纵逢处生死认模糊。氐死暴秦方大索，万金争买头顱（余与弟妹皆被悬赏通揖，缇骑四出）；还怜亡命满江湖，辛勤收合余烬望重苏。”蔡突灵与弟蔡锐霆、妹蔡蕙（蔡仲兰）、妹夫邓文翚先后赴日本，协助孙中山组建中华革命党，与李烈钧、林虎等结义兄弟分道扬镳。蔡突灵于东京客氐相遇江苏讨袁军将领韩恢，即兴填词以赠：“劫后纷纷，问谁重整中原土。千难万苦，惟有君知处。異域重逢，此恨平分取，冤难诉。甚时相与，策马黄龙府”，表达了革命党人在讨袁失败后不屈不饶的斗争精神。

　　李纯、汪瑞闓进入南昌后，立即派一连北洋军，昼伏夜行赶到宜丰，将蔡家包围查抄，蔡家男人全被抓捕，十余万财产全部籍没，蔡突灵的父亲蔡牗民因一家8人参加讨袁，被解省判禁十年，19岁的四弟蔡康国（讨袁军参谋）被监押，未满16岁的五弟蔡怒飞（讨袁军军需）被捕后乘敌不备逾墙脱逃，却不幸罹疾而殤。为了保卫辛亥革命成果，反对袁世凯的独裁，原本家境殷实、人丁兴旺的蔡家家破人亡，全家妇孺被驱散而至流落千里，一片凄凉。

　　1914年秋，蔡突灵、蔡锐霆兄弟奉孙中山指令，率领大批中华革命党员秘密回到南京和上海两地，负责在长江中、下游策动起义，发动中国“第三次革命”。蔡突灵负责在南京发动起义后建立革命政府以迎接孙中山回国领导革命，并策划长江南北革命党所控制的反袁武装同时起事。然而，革命党人设立在南京的秘密机关，因分配炮弹洩漏风声，悉被抄获，江南的起义无法启动，而江北先发动起义也无后援，起义之事因此相持不得进行。蔡突灵在南京秘密策动的同时，蔡锐霆则在上海积极联络旧部，筹集经费，购买枪支弹药，计谋举义讨袁，因被叛徒出卖，为袁世凯贿嘱沪英领事逮捕引渡，1915年1月就义于九江。蔡突灵于报端见蔡锐霆就义遗像，痛绝而书：“百折难回铁性真，明王（卅世祖孝义灵椿王）圣裔有斯人。雄文神武空余子，热血丹忱谢国民。
轰烈气，死犹生；精诚呼吸感先灵。英魂且莫朝天去，好向重囚护老亲。” 蔡突灵还写道：“兄就义，弟殉身，老父幽囚一息存。莽莽家山悲旧主，悽悽风雨哭殇魂。”

　　蔡锐霆的牺牲，使蔡突灵非常伤心和愤慨。为替弟弟报仇，也为了震慑袁世凯的鹰犬，蔡突灵再次东渡日本，遥遣侠士和妹妹蔡蕙、三弟蔡匡一起，在上海新华社同志的帮助下，“手刃袁探（出卖蔡锐霆的叛徒），同志争餐其肉，爨其骸，聝其耳，封以酒精，诸日本之长崎（让蔡突灵检视）”。在江西的新华社同志，也愤而为蔡家报仇，不惜暴露自己，有八处秘密机关被查获，许多同志牺牲。袁世凯任命的江西督军李纯怕遗后患，特通告革命党人和讨袁军残部，只要自首便可获得优待，然而新华社同志无一人就范，由此可见蔡突灵、蔡锐霆兄弟之义高得士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