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去病:一代革命家的一代之诗(3)

辛亥革命网 2014-01-20 00:00 来源:团结报 作者:杨天石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今年是南社创始人之一陈去病诞辰140周年。陈去病,早年参加同盟会,追随孙中山先生,宣传革命不遗余力。作为近代诗人,其诗多抒发爱国激

  且夫此主义之势力,固决不能仅及于富豪已也。惜今中国学者眼光如豆,只知埋头读什么法政书,妄想专心致力于国家政府之小方面,而不知研究此人群最密切关系之一大问题耳,故曰有心世道者听者。

  该文看出了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原因在于近代工业发展,“贫富相悬日远”,看出了其产生乃是历史必然,“大势所趋”,看出了它无法“压制”,在数年、数十年之后必将“轰然爆发”,唯一的办法是除“强权”,去“阶级”,行“共产制度”,否则“富豪者”是无法在高楼大厦中“安枕”的。自从1903年孙中山向中国国内介绍“社会主义”之后,自从孙中山1905年在《民报》发刊词中提出“民生主义”后,中国革命党人中谈“社会主义”者日多,但是,谈出如陈去病在本文中所达到的水平者不多。

  还能说陈去病是“一民主义”者么?不能。他是“三民主义”者,而“三民主义”是当时中国最先进的主义。

  3  一代诗人

  清人赵翼诗云:“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五百年。”李白、杜甫的诗是中国古典诗坛的双子星座,将永远在中国诗史上闪耀不灭的光芒,被千秋万代的中华民族的子孙后代诵读、吟唱。但是,赵翼所称“江山代有人才出”,则是正确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家,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诗人。时代变了,发展了,诗歌的内容和风格也就会变化。辛亥革命前后是中国历史发生大变革的时期,皇权专制主义的时代结束了,民主共和的新时期开始了。陈去病的诗,南社作家的诗,反映这个时代,唱出了这个时代的爱国者、革命者的情怀,反映出他们的悲哀、愤怒、追求和憧憬,因此,我觉得陈去病和南社作家是一代诗人,是反映中国历史这一伟大转折时期的诗人。

  中国是诗的国度,中国诗歌源远流长,产生过许多伟大的或杰出的诗人和充满魅力的脍炙人口的诗篇,但是,明清以降,诗坛陈陈相因,拟古主义、形式主义严重,可以说已经到了肉腐羹酸的严重地步。戊戌维新运动前后,黄遵宪、谭嗣同、夏曾佑、梁启超等倡导“诗界革命”,企图为中国诗歌的发展找寻新路。这一“革命”初期,有过“挦扯新名词”的幼稚阶段。戊戌维新后,梁启超推尊黄遵宪,提出“以旧风格含新意境”,或“熔铸新理想以入旧风格”,这就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子。陈去病、高旭、柳亚子等南社作家登上文坛后,由于和维护清王朝的康有为、梁启超等政治上对立,曾经斥责他们所提出的“诗界革命”、“文界革命”为“亡国之妖孽”,但是,南社诗人实际上走的正是黄遵宪、梁启超等人所提倡的“诗界革命”道路。高旭在《南社丛刻》第一集上发表《愿无尽庐诗话》,认为作诗应“鼓吹人权,排斥专制,唤起人民独立思想”,他说:“世界日新,文界、诗界当造出一新天地,此一定公例,黄公度诗独辟异境,不愧中国诗界之哥伦布,近世洵无第二人。然新意境、新理想、新感情的诗词,终不若首国粹的用陈旧语句为愈有味也。”高旭的这段话,表面上自相矛盾,而实际上表现了他的诗歌美学追求,这就是,诗歌要表现“新意境,新理想、新感情”,但形式上则应“守国粹”,保留中国传统诗词的格律、形式和语言风格,这正是“诗界革命”的路子。当然,他所说“用陈旧语言为愈有味”则是错误的,写反映新时期的诗,自然应该有,也允许有“新语言”。一味用“陈旧语句”,就是一种“骸骨的迷恋”了。这两年,有些提倡写旧体诗的人主张用宋元时期的“平水韵”,就更是在提倡制造“假古董”了。

  陈去病的诗,我觉得在事实上走的也还是“诗界革命”的路子。他早期也写过突破旧格律的“新派诗”,如“奋奋奋,伟大国民莫长病。兴兴兴,舍身救国为牺牲”等,也曾经写过《吴三桂借清兵歌》一类的民间俗曲,但大部分作品还是虽写新思想、新感情,却仍然严守旧格律。以口语写白话诗、自由诗,这是“五四”时期才出现的,而且至今似乎不能说取得成功,1958年3月23日,毛泽东在成都会议上曾经说过:“我反正不读新诗,除非给一百大洋。”虽是幽默语,却值得思考。

  1965年夏天,毛泽东在武昌与人谈诗时又说过:“旧体诗词源远流长,不仅像我们这样的老年人喜欢,而且像你们这样的中年人也喜欢。我冒叫一声,旧体诗词要发展,要改造,一万年也打不倒。因为这种东西最能反映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特性和风尚。”在辛亥革命时期,就要求陈去病等南社诗人写新诗,提倡新诗是不现实的,超越实际的。

  1909年,南社在虎丘开成立会,陈去病和柳亚子相约“尊唐”,提倡“唐风”。1917年,南社内部发生唐、宋诗之争,柳亚子受到社中尊宋派的批评,陈去病曾寄诗支持,表示“不懈其初衷”。序言中,陈去病严厉批评的“闽士”就是当时被奉为诗坛泰斗,支持张勋复辟的郑孝胥。有关资料,我早有辑录,蒙亡友朱维铮教授收入其实际主编的《中国文化》研究集刊第一、第二辑,后来又收入拙著《南社史长编》中,这里不再多说。这两天,读陈去病1927年编著的《诗学纲要》,该书于唐诗,称赞其“盛矣极矣,蔑以加矣”,“如日方中,光华焕发,令人不可逼视”,于郑孝胥等,则斥之为“小生贱儒,罔知别择,委琐龊龌,犹觳然低唱其亡国之音”。这些论述,有助于我们了解当年南社唐、宋诗之争的实质。

  我在《陈去病全集》序中曾经提出,尽管陈去病“尊唐”,但是,由于时代因素,他实际尊崇的是明末的陈子龙、夏允彝、夏完淳、张煌言等人。他的诗,慷慨苍凉,多写“哭”,多写“泪”,但是,这是为民族、为国家的大悲、大哀。陈去病将他的住宅厅堂定名为“浩歌堂”,其诗集定名为《浩歌堂诗抄》。这个“浩”字,确实准确地传达出陈去病其人特别是其诗的特点。人们评唐诗,有“唐人气象”之说,读陈去病和南社主要作家的诗,是不是也感到有一种处于艰难竭蹶之中而奋斗不止的革命党人的“浩然”气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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