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首义纪事（连载2）(4)

　　这种敌我不分的现象，在中国近代革命史上是有个过程的。直到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毛泽东首先就把“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革命首要问题提出来，才得以真正解决。

　　此时，命军进军至西枝江边良井。

　　1900年10月15日，即闰八月二十二日革命军到达良井。因距惠州府城仅数十里，清军大为恐慌，陆路提督邓万林因多次兵败已被两广总督德寿撤职，换上了秦炳直. 秦调集多路兵马约七八千人，寻求与革命军决战。革命军毫不怯阵，黄福、邓子瑜，林海山等乘夜色朦胧勘察地形，决定在西枝江南一带茂密的蔗林里设下埋伏。并将兵分为两路：一路经白芒花，从鹤地渡河到茇子园；一路经樟树潭，进逼鹤湖。

　　茇子园大捷

　　据革命老人梁镜球回忆：

　　10月16日即闰八月二十二日下午，大批清军从西枝江边纷扰而过。其先头部队为莫善积的喜字营，跟着过来的是刘邦盛的新军，再后是何长清的虎门水师。蔗林里埋伏的革命军待喜字营兵过尽，突然发枪猛射，那些还不知散开站列的清兵，一时争先溃窜。但蔗田前临大河，清兵腹背受敌，无路可逃，纷纷弃械，跃入河中。企图侥幸泅水过河逃命。争取践踏，不死于火，即死于水！提督刘邦盛仓皇逃回惠州。

　　革命军在茇子园共击毙清军官兵数百人，士气空前高涨，而清迁官府大为恐慌。此战之前，惠州知府曾集合多路绅商富户要银要粮。富商们推诿之余，为保身家性命都咬紧牙关认捐，谁知茇子园一役官军败得如此之惨！所捐之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情势反而更加吃紧！城门上置了沙包，加上板闸，城门口设了大炮，并急电广州总督府衙火速增兵来援。而两广总督德寿更是方寸大乱，束手无策。在军师陶模呈给帝后的奏摺上，竟然赞扬革命军深得民心，多有百姓协助且作战英勇，能谋善断等等，为自己的军事失败开脱罪责。

　　此时，他们想出了恶毒的招安诡计。据辛亥史料记载：德寿与军师陶模定计指派南海县令裴景福，派心腹司帐植槐轩伙同兴中会败类陈廷威，去香港兴中会与陈少白交涉招降事宜。陈廷威一进门即遭到陈少白一通痛骂。史坚如的妹妹史憬然甚至想拔枪将他击陈廷威狼狈逃出。但他不甘心失败，又去找杨衢云花言巧语。哪知却被他说动，与植、陈二人协商所谓议和条件。共三条：一、罢兵后，兴中会首领由满清政府以道府官员任用；二、准带军队五千；三、清廷赏给兴中会和革命军银两若干万。杨衢云兴高采烈据此去说服陈少白，说不如在逆境中暂时答允，以伺以后东山再起，比拿着几个人跟朝廷闹，利益何止千百倍呢？陈少白当然坚决抵制。杨衢云仍不甘心，写了数千字的长信给在台北的孙中山。孙中山接信后，大骂这种投降理论，严词拒绝。并电告陈少白，提防杨衢云发生异变。

　　两广总督德寿与军师陶模一见计谋不成，乃加强革命军中的内奸谍报活动，暗地里等待有利时机。前面提到的革命军任用的归善县丞杜凤梧，就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内奸。他用伪善面目骗取革命军头领的信任，暗地里却干着破坏革命的勾当。而革命军忠奸不辨，也给了他得逞的机会。在革命军内部，偷粮、盗银、纵火、下毒事件时有发生。甚至有人在头领间制造不和、挑拨离间。

　　此时，西行路上的西太后老佛爷，除命令李鸿章北上与洋人议和外，也十分忧虑粤省的“反贼乱”。屡屡催促德寿递奏章禀报军情，并不时下发督促“剿匪”的上谕。急得德寿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应对。

　    崩岗圩之战

　　1900年10月17日闰八月二十四日,革命军到达崩岗圩（现在惠东平江镇）。正在西枝江边。对面是维德乡、平江乡。

　　 清军有7000余人驻守。准备堵截义军。义军晚上以小股袭敌，清军不堪其扰，士气低落。第二天(18日) 凌晨，义军向对岸发射猛烈炮火，并派兵渡河插入敌后。清军首尾难顾，苦战数小时，全线崩溃，向惠州方向逃去。义军大获全胜。遂向东进军黄沙洋。

　  18日下午，革命军进至黄沙洋地界。刷锅造饭，进行休整。耀庭则召集各路头领开会商议进攻肖氏大围之策。

　　黄沙洋大捷

　　1900年10月19日闰八月二十六日，革命军在黄沙洋，遭遇到清军与当地土霸团练的联合抵抗。当时极端仇视革命的地方团练肖慕颜，凭藉客家人大围的坚固防御，准备与革命军来个鱼死网破，决一死战！但此时的革命军不仅人多势众，而且有了经过改良的新型火炮。用它轰开了大围的一角，蜂拥而入。与团勇展开了一场空前惨烈的巷战，经过一刀一枪的肉博之后，革命军终于全歼肖家大围顽固武装势力。

　　 连续打了几次胜仗下来，革命军仍然能保持良好的纪律么？

　　人多了，成分杂了，投机者也渐渐增多！纪律也开始松懈，私心欲望也开始膨胀，这些我们也不必为尊者讳。特别是到黄沙洋取胜后，有人纵火烧民房，杀戮无辜，抢掠财物，奸淫妇女……头领们约束不力，渐渐失控，特别是革命军还一直有个致命弱点：敌我难分。像俘虏来的清朝官吏杜凤梧被加以重用，这时他大搞阴谋破坏！而一些只是给清兵当当脚夫的人，却被拉去砍了头！这些都严重地影响了革命军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