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民主革命先驱——段世垣(4)

　　《河南通志稿》记载：

　　辛亥起义世垣主开封法政学堂讲席，与张钟端等谋河南独立，事泄，钟端等殉义，世垣遁免。【17】

　　起义参加者张藎臣撰文记述当时革命参与者：

　　谘议局议长杜友梅，秘书长胡石青，官立法政学堂监督陈国祥，教务长戴戡，表面似系缓冲，实则赞助革命。日本留学生王印川、段世垣、岳秀华、吴焕然，均出露头角，实施革命，……【18】

　　武昌起义得到了全国响应，革命形势发展迅速，各省光复起义多获得成功。河南是袁世凯的老家所在地，袁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尽管河南革命党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敌强我弱，起义还是未能成功。

　　南北议和达成时，张钫率领的陕西秦陇复汉军东征在豫西奋战牵制了数万清军，湖北新军河南籍官兵组成的北伐军和奋勇军军事上节节取得胜利，上海陈其美派出的威武军和河南北伐队推进顺利，安徽淮上军攻占光复了豫东南数县，等，都不得不停止军事行动。后来，这几支队伍被袁世凯肢解和改编，功亏一篑，令人惋惜。

　　袁世凯赏其才委总统府秘书

　　段世垣请示黄兴在北京秘密反袁

　　1912 年民国建立，中国名义上摆脱了君主专制统治，但民主共和制度并未真正建立起来，旧势力依然存在。1912 年 4 月，河南省临时省议会召开，段世垣代表渑池县当选省议员。会上各派政治力量竞争激烈。由于追求民主共和做出的贡献，河南同盟会还是占据了一定优势。在选举代表河南参加第一届国会的参众议员时，针对省议会中一些投机政客的拙劣行径，段世垣严正指出：“此刻选举参议员为参议共和国之法律，并非以参议员作报酬。”【19 】段世垣凭借自己的学识和议政能力得到了与会省议员们的认可，当选为第一届国会参议院议员。

　　袁世凯派其表弟张镇芳担任河南都督。张镇芳上任后治豫一遵清代成法，“贵贱予夺，任其喜怒，奖励惩戒，随其爱恶。” 【20】 ，并明目张胆地对抗《临时约法》，下令“取缔自由结社、集会”【21】 。1912 年 7 月 27 日，张指使暴徒闯入省议会厅，开枪打伤了十一名议员。

　　张将许多革命志士以土匪、“乱党”的罪名逮捕杀害。在全省农村，农民久受盘剥之苦，张又加重赋税，时河南多地遭连年大旱，农民的苦难越发深重。

　　河南同盟会组织这时出现了分化。一些会员认为满清统治已经推翻，国家会逐步走上正规，可以高枕无忧了，不再过问政治；一些会员革命意志消退加入其它政党，甚至趋炎附势于袁世凯、张镇芳；一部分会员不忘加入同盟会时初衷，革命意志依然坚定。对于河南的现状，段世垣有着清醒的认识，保持着与黄兴的联系，根据变化的形势，继续从事革命工作。

　　1912 年 8 月 25 日，宋教仁改组同盟会成立国民党。段世垣在国民党中央党部政策研究会任干事。【22】

　　9 月，国民党河南省支部成立，段世垣任支部政事科干事【23】 。

图 15：国民党河南支部职员一览表，《自由报》1912 年 9 月 17 日刊登

　　袁世凯在北京得权后，乘机扩充自己的势力。为自己的政治需要服务。由于段世垣是留日学生中的优秀者，引起了他的注意。袁世凯很欣赏段世垣的才华，又同为河南人，要让这个有学问的河南老乡为己所用，他要召见段世垣。段世垣征求其好友张登云意见，张劝他千万不要去北京，袁世凯阴险狡诈，在他身边会有危险。段世垣没有顾及自己的安危，而是从革命的需要考虑，他请示黄兴。黄兴指示段世垣，利用此机会打入袁世凯内部，从事秘密工作，为革命党提供情报，并给段世垣颁发有二份委任证书。

　　去还是不去？接受还是拒绝？段世垣征求其好友张登云的意见。张登云比段世垣年长三岁，出于兄长的关心，认为不能去，袁世凯此人阴险奸诈，去了凶多吉少。张登云儿子张化民在《回忆先父张登云》 【24】 一文中回忆：“父亲的好友段次山（同盟会员）来到我家，就袁世凯要召见自己的事征求我父亲的意见。我父亲劝他千万不要去北京，但段未听从我父亲的劝阻，……”段世垣没有顾及自己安危，而是从革命的需要考虑，他请示了黄兴。黄兴指示段世垣，利用此机会打入袁世凯内部，从事秘密工作，为革命党提供情报，并给段世垣颁发有二份委任证书。

　　中华民国《国民政府文官处公函》字第三五五二号 【25】 记载：“段公受黄留守机密暗中乘势倒袁，充袁总统府秘书。”

　　王幼桥著《河南方舆人文志略》 【26】 之《河南与革命之关系》记述：“林英钟、段世垣、贾侠飞受黄克强先生之命，密秘工作于北方。”

　　段世垣前往北京，受到袁世凯接见。袁世凯委任段世垣在总统府秘书厅任秘书。秘书厅秘书长是梁士诒。梁士诒为袁世凯执政服务，创办了公民党。段世垣做为梁的部下，肯定得加入的。

　　当选参议员出席第一届国会

　　在参议院弹劾河南都督张镇芳

　　1913 年 4 月 8 日（民国二年），中华民国第一届国会在北京开幕。会址在国会礼堂（现北京市佟麟阁路 62 号新华通讯社院内）。

　　段世垣的席位在会场右侧的参议院议员席位区，136 号。做为河南省出席国会的参议员，他在国会两会和参议院会议上，参政国是，积极举措，代表河南省人民发声。

　　在第一届国会两会会议上，针对张镇芳到任河南都督后的种种逆政劣迹，国民党党籍的河南众、参议员们坚决捍卫民主共和，不畏强权，采取一致行动，揭露和抨击满清腐朽官员张镇芳，要求国会弹劾罢免之。

图16：中华民国第一届国会会场（现为新华通讯社礼堂）

图 17：中华民国第一届国会两院会合会第一次开会摄影（一）

图 18：中华民国第一届国会两院会第一次开会摄影（二）

　　先是 6 月 23 日，在众议院全体会议上，河南籍众议员凌钺提出了《质问河南都督张镇芳倒行逆施贻害地方书》，有刘奇瑶、刘峰一等 43 位河南与他省众议员联署签名支持。当时规定众议员是咨（质）询权，参议员有查办提案弹劾权。

　　然后 7 月 2 日，在参议院全体会议上，段世垣提交了由自己撰写、与程克、万鸿图 3人共同提出的弹劾提案《查办河南都督张镇芳违法溺职案》 【27 】。该提案针对河南都督张镇芳溺政腐败、涂炭生灵、派歹徒冲击河南议会枪伤议员和逮捕记者蹂躏约法等种种劣迹，要求弹劾张镇芳。

　　段世垣在该提案写道:

　　世垣籍隶河南，桑梓惨状乌能默缄？查张镇芳督豫治理无术舆情不恰，临时省议会提议弹劾并要求其出席，忽于指定出席之日，即有轰击议会之举，枪伤议员十余名。……言论身体自由非依法律不得侵犯均载在约法。前《自由报》持论不阿，张督竟以军队违法逮捕该报记者贾英，拘留两月之久，卒以无何罪名含混放释。人民保障约法尚不足恃，遑论其他。……商办洛潼铁路尽归海兰线，外业经临时参议院议决在案，张督何得违反擅加国有名词，率领军队干涉股东会议，并假手各县知事强迫股东收买股票。……张督不经省议会之议决遽移盐股作行政经费，恣意妄为，人心愤激。……地方治安端赖吏治，故用人行政古人所谨。张督自兼长民政以来，宵小競进，贤能裹足，以好恶为进退，以喜怒为赏罚，恶劣知事弥漫全省。其间因违法吞款纵役殃民之种种行为，现令省议会曾谘请查办者不下数十，虽有纠正之法，已成贻误之局。……张督滥用污吏逼民为匪，既无以清匪之源，而于土匪蜂起之时不能预为防范以遏其始，匪势日炽，各县相继陷落。敢粉饰报捷声言克复，谬称肃清欺罔中央，措置乖方剿抚无术，生灵涂炭谁执其咎？……以上各情不过其荦荦大者，至其他悖谬行为，擢发难数。若常此滥膺，都督谬长民政，河南前途更何堪想？谨依国会组织法第一条第三项之规定提出查办案，仍乞公决。

图 19：段世垣（撰文）、程克、万鸿图《查办河南都督张镇芳违法溺职案》

　　支持该提案连署者多达 59 名参议员，强烈要求弹劾查办张镇芳。河南籍参议员有王靖方、毛印相、谢鹏翰、刘积学等 4 人先后签名。7 月 16 日参议院议决了此案。虽然参议院议决了弹劾提案，由于袁世凯袒护张镇芳，此事不了了之，也为段世垣埋下了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