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历史：鲁东及青岛抗战纪实（2）(4)

    　港务方面  沈氏任东北海军司令以前，即任东北航警处长，对于港务，可谓斫轮老手，用是对于原有大港、小港、船渠港以及第一、三、四号码头与仓库，无不积极整顿，规模一新，港湾设备如灯塔、浚港船、拖船，陆上设备如工厂、船台、轻便铁道、起重机等，无不完备。尤其为促进海港货运，繁荣地方经济，增加市政税收，新建第五码头，长六百公尺，可用时系留六千吨级之轮船八艘，此为我国接收青岛后第一大工程，亦属当时我国内建设之一大工程。其次又新建青岛船坞一所，海军栈桥长一八三公尺一座——及第一二号码头之间面积约二二一〇平方公尺、容积约三六〇〇吨之大港仓库一幢，使青岛海港成为华北物资水陆转运之枢纽。至若铲除码头不良弊端，策运货物安全，改善包工运输制度，成立码头运输处，统一管理，井然不紊，商贾旅客，莫不称便，遂使青岛航运原居全国第七位而一跃至第三位。

　　农林方面  沈氏前驻军崂山有年，深知青岛乡区山陵起伏，农地缺少，土质硗薄，地少人稠，农民生活，十分疾苦，而全市人民业农者占百分之八十，故解决乡区民生问题，自为迫切要务。沈氏对此推进方法，注重于农林畜牧之质量改良与推广，关于品种之改良，以本市亟需与能生产者为主，先择甘藷、小麦、玉蜀黍与棉花等集中于李村农业试验场作试验研究，将试验所得优良品种分别于适中地区大量繁殖，普遍推广于民间采用。其次为园艺作物病虫害之防治，由政府配备大量药品及喷射器，动员民众，普遍喷射，青市乡区，本以产水果著名，因而产量大为增加。此外对于造林以培养水源，鼓励人民饲养鸡、猪、牛等以为家庭之副业，其收成效果更宏。原因为除上述试验选种之外，则为其推广方法之巧妙。关于推广机构之方法，如优良荷兰牛种则由农林事务所在各乡分设配种站，就近配种，不取分文，减省农民远道配种之烦劳。如优良巴克夏岳克猪种，先自繁殖，及改良既增，乃分送各乡配种站普遍交配，以广繁殖。嗣农林事务所更进而订定「免费分发种畜暂行办法」，人民得向李村农场请领牝牡猪种一对，不收代价，惟该猪生产后，须还报幼牝牡猪各一头，农林事务所再以之转发他户，因提倡得法，迄民国二十四年，青市之猪种已完全改良，饲养利益，高出土种猪百分之五十。如鸡蛋本为青市出口之大宗，农林试验场对此亦作扩充优良来杭鸡推广之设备，援用前项办法以孵成之小鸡一雌九雄为一组，人民得请领一组或二组，不收费用，俟后依所领鸡数缴还鸡蛋十个或廿个，以便孵化之后再发其它农户。自此之后，青市出口鸡蛋，供不应求之情形，不复再有，市面供应，亦复取之不竭，而农民之副业收入，亦为之大增矣。嗣后沈氏出长农林部务，以开发、利用、改良、推广为施政中心，督导全国农林盖有其所本。

　　乡村建设与地方自治  沈氏既注力于青市建设，然过去执政者均着重于市区而忽略乡区，但乡区面积占青市百分之七十，人口亦占全市百分之五十以上，达卅六万人，而耕地面积仅二十五万亩，平均每人不足八市分，人民以种植甘藷为主，农作物之收益，每年每亩约自十五元至三十元，除去地税肥料等费用，平均每口每年仅约十三四元，是以生活极苦，沈氏鉴于乡区土地之广，人口之众，政府不可置教养卫之责于不顾。故于莅任之初，即以推进地方自治为己任。但以乡区域辽阔，乡民知识短浅，欲以奠定乡区自治基础，决非一蹴而就，必须以官治辅民治，因而致力于乡村自治建设，成立乡区自治建设办事处，其旨深合孙文总理所创训政时期训民以政之建国程序，故其步骤之循诱而入，事半功倍，迅奏自治之功效，奠立自治之扎实基础，诚可为当今言自治者之良规也。沈氏之设立乡村建设办事处系参照自治区域及地理情形，划全市乡村为若干区，成立李村、九水、崂东、夏庄、沧口、阴岛、薛家岛等七个乡村建设办事处，及水灵山岛等分处共八所，其内部组织为由市府派定荐任级主任一人，工务、社会、教育、公安、农林各局所各派职员一人共同组织，常驻该处服务，其任务为各局所对于乡区建设事项，就主管范围编定方案，发交各办事处执行。办事处于执行交办各事外，复负有调查农村实况向上级报告建议并指导地方实行之责。如以工务言，由工务局督同各乡村办事处拟定建设乡村道路办法，再由各办事处发动人民义务劳动，在市府拨专款选派技术人员，鸠工庀材，于各区辟建干路、支路，再次及于支路，再次及于村路，使乡区交通便利，所谓四境道路纵横完成是也。于是昔之往来艰难，赖手推小车装载货物，运转于羊肠小道之上，如今可以动力车辆直驶于各乡村之任何一隅矣。如以教育言，乡村儿童青年，就学困难，学校阙如，为一主因，乃由教育局拟具乡村教育计划，督同各乡区办事处普设小学，使每一大村有一完全小学，每一小村有一分校，儿童可以就近入学，免奔走之劳。新建校舍则以官民合作之方式而成，即政府出钱，人民出工。学校既立，复调查学龄儿童、实行强迫教育，否则科以一元至十元之罚金，倘受罚后即遵令入学，则退还罚金，当时人民畏威怀德，争遣子弟上学，学额充实之后，复收普及教育提高乡民知识之效。其次复创办乡村中学及师范学校与职业学校，使小学毕业者有升学之所，有造就师资之所，有学习农业技艺之所，由是乡村既免于穷，又免于愚，此后青市乡区人才辈出，实沈氏当时注重乡村教育之功也。从社会工作言，市社会局督同各乡区建设办理改良风俗，使蓄发缠足赌博酗酒吸食鸦片之恶病逐渐肃清。复成立息讼会敬老会及改良婚丧仪式等规章，由办事处就各中心地区分别设立督导机构，认真推行。市府复于每年对老年逾七十者开敬老会，令其子弟扶持到府，馈以礼物，享以酒食，俾使乡民知忠孝仁爱为立身之本。沈氏于敦化民俗之工作，可谓无微不至。如以卫生言，沈氏于原有李村医院扩充之外，复于沧口、阴岛、薛家岛各乡区分别新建医院，另于四方、夏庄、九水、王哥庄、水灵、山岛六处各设诊疗所，分隶于附近医院，使乡村病人，可获就近医治之便利。氏又更饬李村医院设「巡回诊疗汽车」一辆，每日往来乡间偏僻村落，为救急之需，各完全小学设简易治疗箱，以供轻易疗病之需。凡此皆为沈氏之顾念民瘼之外，另一用意则欲祛除乡民因疾求神问卜、滥用药物之陋习。如以财经言，青市乡区人民，既已终岁勤劳，复受私人高利贷之苦，民国二十二年沈氏约集金融家有关人士合组农工银行办事处，专办生产贷款，手续简单，利息微薄，人民称便。如以治安言，沈氏对于乡村警卫网之布置，达成点线与网之警戒，加以海军陆战队之择要扼守，使治安巩固，闾阎无惊。同时户口之清楚，匪徒绝迹，保卫团之成立，使各乡壮丁，纳入自卫组织，寓兵于农，更使警备配合灵活，治安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