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将领叶良一:亲历收复重庆日本租界
辛亥革命网 2015-07-23 09:42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叶良一遗作 嫡孙叶光宗整理 查看:
整理者按:“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记忆是文明之火,抗战是一段不容忘却的历史记忆。这一段记忆对我来说,是一段特殊的记忆,犹如俄罗斯总统普京在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红场阅兵的当晚,高举老普京的肖像与二十万市民一起游行那样,犹如普京总统历年在红场阅兵讲话那样,“以对我们先辈历史记忆的忠诚,记住父辈、祖父和更早的先辈为祖国做出的牺牲,才懂得什么叫忠于祖国”。我对这段历史的记忆源于童年。五十多年前我背诵一段小学课文,被我祖父,辛亥革命将军叶良一打断了,他厉声说,“什么八年抗战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不是八年!”我委屈地回答,“我没有错,你看课本嘛。”他严肃地说,“你的课本也搞错了。1894年甲午海战,中国失败,到1945年中国人民用了五十余年的时间,才打败了小日本。东北三省的局部抗战从1931年9.18事变起计算,也是十四年。全国抗战从卢沟桥事变起计算,才是八年。从晚清政府起,我中华民族的抗战,经历了三代人五十余年呀!”老祖父又痛心地说,“中国人珍爱和平,我们几代人都盼望和平,你刚生下来,我就给你命的乳名是和平!”祖孙间一次不同寻常的争执,让我有幸在成人后亲闻祖父,辛亥革命和川军抗日将领叶良一对这段历史的记忆。因为文革中患白内障,但思维清晰的祖父,被迫写“历史交代材料”,他只能饱含泪水地口述,委托我在床头做详细的笔录,所以这段史料我才得以保存,现整理后公开。
1925年春,四川防区制正式形成,全省实行军政一体化管理,我率部驻防四川省会重庆,当时尚未建市,巴县,江北和北碚三县人口各约三十多万,重庆正值移民的高潮。我部系川军六个团一万余人,主要是我家乡大巴山区通江、南江、巴中、广元、昭花、剑阁等县的子弟,这支队伍是辛亥革命,讨袁护国战争和北伐革命战争三个时期逐步成长起来的,由李挽澜(巴中县城守乡人)任旅长,我任该旅团长兼旅部参谋长,旅长李挽澜讨袁阵亡后,由吴震(巴中县兴文乡人)继任该旅旅长,不久,吴病逝军中,由我升任少将旅长。1926年起,我担负了驻重庆筹备建市的基础工作,率部完成市政建设的各项任务。驻防重庆,最初我隶属杨森20军,1927年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21军第2混成旅,我即任该旅少将旅长,归军长刘湘节制。在此期间,我谋划并参加了四川人民收复重庆日本租界和川江航运权两个重大斗争,为十年后全国抗战全面爆发的大撤退和重庆成为中华民国的陪都奠定了重要的战略和物质基础。
我部有许多父子,兄弟,叔侄,舅侄和同乡在一个连队当兵,由于我们几代人都经历过鸦片战争,八国联军攻入北京,中日甲午海战和清政府向日本政府割地赔款,每个官兵家里被强迫摊派过中日战败的赔银,他们饱受过各国列强的欺辱和蹂躏,特别是凶残的日本帝国主义给中国人民制造了长期的灾难,四川军民都仇恨日本侵略者,所以抗日爱国思想很强烈。我驻防重庆期间,与友军联络,谋划并参加了成功收复重庆的日本租界王家沱。
一、日本人在重庆的骄横和官兵的态度
1925年夏天,我在重庆朝天门的旅部里,一抬头就看见飘扬日本国旗的军舰,它后面还带着一长串悬挂太阳旗的日本商船,它们在我长江横冲直撞,还经常撞翻我国木船。而我对岸的王家沱日本租界,早已成为日本人在中国的国中之国。朝天门一带老城区和江北属我部防区,包括南岸王家沱本是中国的领土,而今任由日本人横行霸道,欺辱我同胞,我的民族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我部官兵也怒火燃烧,大家一致认为,日本列强在中华大地上胡作非为,既是中国人的耻辱,更是我川军将士的耻辱。
二、我的动机和对策
日本人为什么能够在川江和中国的城市里横行霸道?重庆的工人、农民、士兵和很多商人还不知内情。我与旅政治部主任,国民党左派四川省党部执行委员漆南薰和旅部政治教官,国共两党四川省党部书记杨闇公曾在一起商议,我主张成立一个爱国团体,开展爱国活动,进行爱国教育,他们深表赞同。我们一致认为,发动群众和团结人民势在必行,中国最先觉醒的爱国知识分子和爱国实业家均有义不容辞的引导和带头责任。
三、北伐革命的契机
机会终于来了,1927年为了策应北伐革命中,武汉收回英国租界的爱国运动,重庆军民掀起了多次抗日高潮,我与爱国志士温少鹤、康心如、卢作孚等许多人发起成立了“重庆各界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大同盟”和“重庆国民废约促进会”,有组织地开展收回朝天门南岸王家沱日本租界的斗争。我作为一名重庆地方军政长官,参加过这两个爱国团体的一些活动,也应邀出席过重庆各种同业工会的集会,发表过言论,旨在号召“同胞自悟,协力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