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忍成烟尘：记《首义警事——辛亥革命中(4)

　　也许冥冥之中，真有缘份天定！一些百年前的警察义士竟然与我们这些百年后的警察传人有着各种各样戏剧性的机缘巧合！

　　襄阳人张开选在武昌起义后的“湖北临时警察筹办处”里专司法制建设工作，“凡警政之一切规划章程，无不草创于百举一人之手”，其职责类似今日之省公安厅法制处长。而今天前来襄助我查访张开选的襄阳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夏先禄，下派襄阳前就曾担任过湖北省公安厅法制处长，全省公安之一切法规文告，也无不要出台于他之手。

　　在竹溪县查访百年前17岁时走出郧阳大山，投考湖北高等巡警学堂的汪秉乾时，带我翻山越岭、走村串户最后一直找到汪秉乾墓前的全省最年青的县公安局长盛山，竟然也是在17岁那年走出郧阳大山，报考湖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湖北警官学院前身）的；而我颇费周折寻访的首创民国警政第一人的高元藩，不仅自已毕业于湖北高等巡警学堂，其后人四代中均有警察。而四代警察中有三代竟然与我都有直接关系。其外孙和重外孙均系宜昌市交通警察，当时我正分管过8年的全省交通警察；其曾重外孙女2008年毕业于湖北警官学院，当然更直接是我的学生！真让人颇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欣喜。

　　另一位堪称传奇人物的首义警察鲁祖轸，我起初只是在一本1999年的《湖北文史》上发现线索，即在网上搜索，发现北京一郊区小书店收藏有鲁于1959年填的一张登记表，即前往索得，根据表上仅几十个字的内容，我跑咸宁赤壁市（原埔圻县）、黄石大治市等地公安、政协多方查访，均无果而归，抱最后一试的心理请省政协许瑶处长帮忙，在许处长和省文史委同志大力查找下，查到了鲁祖轸的孙女鲁桂轩工作单位，经与鲁桂轩联系上，才发现鲁祖轸之子（鲁桂轩之父）鲁德武先生竟是我夫人游洁20多年前在黄石市饮食服务公司的领导。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在其他一些地方，还有一些这样的奇特巧合，让人在惊异之中感受到快乐和温馨。

　　这是否就是生生不息，代代相传？！这是否真是冥冥之中，机缘天定？！

　　四

　　在寻访首义警察的人生遗踪时，他们中很多人在投身辛亥革命时，壮怀激烈、热血喷张、百折不挠，愈挫愈奋。而于辛亥革命之后，不居功自傲追求名利浮华，以有功之身归于平淡，隐入山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能上能下，能官能民的做人品节和风骨，令我十分景仰！

　　杨澧----首创民国警察的三大元老（另两位为高元藩、汪秉乾）之一，出生入死，奔走城乡，历尽坎坷，达时为官务实勤政，穷则回乡修路拓荒，“一生为人清廉，历任省府厅、科长，做过五、六任县官，历次复卸，官囊如洗，此种作风，不仅在国民党内所罕见，亦为我党所钦佩。[2]”解放后，虽蒙受误解，仍甘于淡泊，宁可寂寞而终老，也不喧哗谋小私；

　　汪思源----一位“孤胆闯湘，乞师援汉”而功至警察局长、总兵台参议的英雄，日寇侵华时，宁可回乡野故里沽酒于乡民，也不为铁蹄强盗作伥于都市；

　　杨时杰----一位留学日本的警察海归、武昌起义时的军政府内务部长，在军阀混战、官场腐败、国家陷于内乱之际，有心报国，无力回天，宁可举家离京赋闲于乡下，也不艳羡高官厚禄混迹于乱城；

　　胡祖舜----一位于战火纷飞之中出任警察局长保境安民、讨袁北伐中任大元帅府参议的中将副厅长，却于功成名就后激流勇退，时而做中学教员，时而作县志馆馆员，乐此不疲，乐致终生；

　　田道生----一位在武昌起义中，时而当警察除暴安良，时而做军士冲锋陷阵，枪林弹雨、出生入死，从军为警，戎马半生。却于南北议和停战之后，一声裁兵，即解甲归田，务农以终，未见一字怨言；

　　荣国钧----一位前清的警察署长、投身革命后官至知县，然而，他愤其官场混乱，哀其民不聊生，弃官为民，修垸治水，造福乡梓，积劳成疾，而致早逝。乡人感念，在水闸上刻其英名，虽历经百年政冶风雨而不湮，人民将做了好事者的名字永远留下了大地之上；

　　黄中瓒----一位武昌起义中的军事参谋和警察局长，作出卓越贡献而被民国第一都督黎元洪称赞“是个人才”，并被中华民国政府授以武昌起义甲种功臣（全部有功人员685人，甲等功臣仅136人）。前途正在未可限量之时，一闻母病，即回乡奉亲，在鄂西大山的来凤小学堂教书为生。伺奉老母之侧，培育乡梓子弟，德才兼备，忠孝两全，恒久为人称道。可天不惜才，好人多难，竟因病早逝于故乡，身后亦无一子半嗣。笔者远赴先贤故里来凤寻访时，虽当地备极支持，多方查找，却仍无后裔可寻。

　　刘玉堂----一位威震长江流域的龙头大舵爷和暗助反清革命的官府大侦探，武昌起义后，功升汉口总稽查和总统府参议，而当他目睹袁世凯窃取革命果实，国内陷于军阀混乱之中，遂决定弃政从商；当见到蒋介石利用上海帮会中的反动分子屠杀共产党人，便毅然与帮会断绝关系，成为基督教徒；更当他忍看河山被铁蹄踏碎时，坚拒侵华日寇的高官利诱，甘于贫病疾苦，守住民族气节，直至魂兮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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