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忍成烟尘：记《首义警事——辛亥革命中(3)

　　于是，为了重现《首义警事—--辛亥革命中的武汉警察》的前世当年，我用了两年多的业余时间，跑了国内4个省、市和省内23个县(市)，寻访了60多家中央、省、市、县的历史档案馆、博物馆、图书馆、方志办，查阅了200多本各类史料、书籍、照片和文物，访问了100多位辛亥志士后裔，采集史料，拍照抄录，12易其稿。

　　此间，各相关部门的领导和朋友们给我的帮助、配合是极其巨大的。我要向他们以及所有史料、书籍、照片的作者和提供者们，一一道以深深的感谢！没有他们的支持，这部书无法想象！

　　我的老厅长、曾担任过两届全国政协副主席的张思卿同志，在远赴河南的视察途中，了解我的研究后，不顾年事已高，旅途劳累，为我的研究欣然命笔，题写书名。

　　省委副书记、省政协主席杨松同志（曾任西藏自治区公安厅长、时兼任武汉市委书记）得知我的研究之后，亲自批示省、市委宣传部和文化厅、局的领导同志予以支持，在省市相关部门重视下，即将落成的“辛亥革命博物馆”，将首次出现由我们提供的“武昌起义后民国警政建设”的史实。

　　公安部老领导、现任全国公安文联主席祝春林同志在警官学院视察后，对我院警察史博物馆中的“这些成果在存史、资政、育警上的巨大价值感到高兴和欣然”，并于我成书之后，欣然以序赠之。

　　正在抱病日以继夜整理百万字巨著《辛亥首义史》的著名历史学家冯天瑜教授，听了我的计划后，非常支持，给予我很多指导和鼓励，并将自己搜集的大量图片提供给我选用，慨然于百忙之中为我写序。

　　省辛亥革命研究中心周波主任，看到我的课题报告后，在申报期限已过情况下，补办手续，将我的课题列入“辛亥革命百年纪念国际研讨会“的内容，并在省社科基金项目课题申报工作已经结束的情况下，为我上报并争取到了审批。

　　著名辛亥革命志士、领导打响武昌起义第一枪的熊秉坤之子熊辉老人，听说了我的研究后，热心地为我推荐资料，介绍有关辛亥警察的后裔给我认识。有一天，正在鄂西山区高速公路上奔波的我，接到年近九旬的熊老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在一本史书中又发现了一段与首义警察有关的材料，让我好一阵感动。

　　在武汉市图书馆地方文献馆，因要查100年前的旧报纸，管理人员从古籍仓库浩如烟海的故纸堆中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帮我翻找，一本本给我抱来，由于一天看不完，我商请管理员能否原样不动放在桌上，好第二天来接着查阅，谁知第二天被公务耽误没去，第三天下午匆匆赶去，发现书桌上仍原样不动摆放着我查了一半的一大堆旧报纸，管理员说：我们怕给你搞乱了，就一直保留原样，给你守着……。

　　清华、北大图书馆都是全国著名的百年老馆，藏有大量珍稀古籍文献，我利用暑假到清华大学短期研修的机会，分别去这两个图书馆查阅资料。按规定校外人员不能查阅古籍，可两校管理人员听了我的介绍和看了我的证件后，都破例为我办理了临时借阅证。

　　……

　　写不完太多太多让我感动的人和事……，正是在他们的支持和鼓励下，强力激活了我曾一度被政务缠疲了、被困难吓退了的研究计划和写作热情，使我再也不敢和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退缩。

　　于是，我启动了写作《首义警事》的工程，开始了对首义警察们身前身后史事的艰难而不乏激动的寻找。

　　三

　　在武昌起义后“总理湖北全省警务”的高元藩（约为今之厅长）的故里宜昌市秭归县，我们辗转穿行在迷朦漫天的三峡浓雾中，通过对多位八旬老人的曲折访问，不光寻访到了高元藩的儿子、女儿、孙子、重孙、曾重孙等一批后裔情况，竟然还发现其一门五代都有子孙延续了他未竟的警察职业！其子高洪凯在解放初期参加公安工作，为原四川万县地区(现重庆市万州区)公安处干部，曾参与侦破杀害杨虎城将军的特务案件。其外孙李昌义和重外孙李运锋，均为宜昌市公安局的两代交通警察，其曾重孙女龙晓春现为广东省珠海市公安局民警，竟然就于两年前毕业于我们湖北警官学院。真是机缘巧合，命运造化，一百年前的湖北高等巡警学堂的学生、中华民国警察的创始人之一的高元藩，身后竟延续了一个五代相传的警察世家。

　　在武昌起义后“协理湖北全省警务”的汪秉乾(约为今之副厅长)的故里十堰市竹溪县，地处距省城武昌约七百公里的边远山区，与重庆、陕西交界，号称“鸡鸣醒三省”，“朝秦暮楚”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这里山民皆以山外的世界为向往。然而，辛亥革命功臣汪秉乾却因不堪忍受民国和北洋时期官场军界的腐败倾轧的龌龊肮脏之气，断然辞掉已在京城高就的军政数职，从繁华大都市返回穷乡僻壤的小山沟里，一下隐居了三十多年。在赋闲居家三十年中，他从不与闻政事，更不和人谈及自己的前尘往事。然而，人们却常见他一人搬把椅子坐在干打垒的老宅内，望着天井外面的高天流云冥想发呆。老人临终前，交代子孙一定要将自己葬在一个他亲自选定的又远又高的山头上。当时，家人以为老人选择这样一个最后的安息之地，只是因为这里山高向阳风水好。今天，当我们冒着微微细雨，带着几束亲手采摘的黄花，找到老人的墓地前，才发现，老人的坟头正对着山外的东方----省城武昌的方向……，原来，在老人恆久的沉默背后，也许还仍然隐藏着一颗渴望的心，因为，那里----武昌，有他太难忘却的人生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