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孙中山的重要助手

　　程潜（1882年—1968年），字颂云，湖南醴陵人，新中国成立前夕，他顺应历史发展和人民愿望，克服重重困难，毅然在湖南和平起义。新中国成立后，程潜曾任民革中央副主席。鲜为人知的是，程潜曾经是伟大革命先驱孙中山的重要助手，晚年他在回忆孙中山时说：“在我的生命的历程中，有过很长的一段时期，追随中山先生从事革命活动。中山先生的革命风范和声音笑貌，在我的思想上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它鞭策着我紧紧地跟随着人民革命的步伐前进。”

　　求教革命方略

　　1905年，程潜入日本振武学校读书，当时孙中山已在日本组织中国同盟会，在黄兴、宋教仁等人的影响介绍下，程潜见到孙中山并向他请教，晚年程潜回忆：中山先生热情地和我们谈起革命的宗旨，我当时听了中山先生的谈话，内心十分倾折，顿然燃烧起年轻的革命热情。程潜请示革命方略，孙中山指示三点：

　　一、首先打倒自己脑海中的敌人，抛弃富贵利禄的观念，树立爱国家爱人民的理想，服膺主义，不与敌人妥协。

　　二、革命军占领地区，必须立即成立政府，以为号召，即使占领地区小至一州一县，亦应如此。

　　三、慎选革命基地，以发展革命力量。

　　自此，程潜衷心服膺三民主义，并心悦诚服将孙中山作为革命导师。程潜还在选择革命基地的问题上请教，孙中山认为北京、武汉、南京、广州四地或为政治中心、或为经济中心，或为交通枢纽，各有特点，都是战略必争要地，而广州远在岭外，僻处边徼，只因其地得风气之先，人心倾向革命，攻占较易，并且港澳密迩，更为有利。从现时情况攻取广州也较为容易。可以看到，早在1905年，孙中山已对革命基地成竹在胸。后来，孙中山正是在广州三次建立革命政权，使国民革命蓬勃发展起来。

　　矢志护法

　　1912年，孙中山辞任临时大总统之后，程潜在上海第二次见到孙中山，孙中山对临时约法表示信心。然而，1913年，宋教仁遇刺，袁世凯解散议会，程潜响应孙中山号召进行反袁，后袁世凯通缉孙中山、黄兴等“二次革命首犯”，程潜等16人名列其中。程潜跟随孙中山、黄兴等人流亡日本。

　　1914年，孙中山将国民党改组为中华革命党，并亲自拟定中华革命党总章，为提高党的战斗力，孙中山提出按手印及宣誓效忠仪式进行入党。黄兴表示强烈反对，程潜作为湖南同乡，当时并不认同孙中山的做法，而赞成黄兴的调和主张。“一战”在欧洲爆发后，程潜与李烈钧、李根源等20余人，组织“欧事研究会”，探讨世界大战与中国革命的关系，程潜任干事。但欧事研究会只是一个松散的政治团体，在组织上并没有形成一个高度统一、运转灵活的领导机构。随着黄兴的去世，其影响力也日渐衰弱。

　　回国后，程潜立即投入到护国运动中。1916年，程潜在上海再次见到孙中山。孙中山分析国内几个主要城市情况，主张占领城市作为革命据点。程潜在孙中山鼓舞下率领湘军连战连捷，并担任护国军总司令。1916年7月6日，程潜率部进入城市，其部队被改编为湖南陆军第四师。

　　1917年，孙中山举起护法旗帜，到了1919年，护法运动名义上已经进行到了第三个年头。湖南历来是南北交战的主要战场，亲孙的程潜在护法战争中功勋卓著，担任湘军总司令一职。但由于孙中山坚持护法和武力统一的策略，早在1918年6月就被排挤出广东军政府，广东的政局被桂系所把持。南北军阀此时都不希望湖南这一中间地带有着亲孙的异己势力存在。1919年，程潜被排挤出湖南，更被人诬陷与皖系互通。直至1920年下半年，陈炯明率领援闽粤军打回广州，成功驱逐桂系军阀，孙中山重组军府，程潜任军部次长，程潜就此进入中枢，成为孙中山左膀右臂。

　　协助北伐

　　1921年，孙中山平定图谋重获广东地盘的桂系陆荣廷后，计划在桂林组织大本营，筹备北伐，任命程潜为大本营陆军总长。而此时驻扎在南宁的援桂粤军总司令陈炯明，暗中勾结北方军阀，拒绝与孙中山商讨北伐，而倡导联省自治。7月底，孙中山派程潜前往南宁会见陈炯明。孙中山对程潜说：“你去告诉陈炯明，我这回北伐，定无更改，成败虽未可知，但总归是对陈有利的。成功了，我的军队离开广东，广东就可以省下许多开支；失败了，我的军队被打散，陈炯明就可以和北方妥协善后。”程潜来到南宁，和陈炯明反复辩论。最后程潜说：“你削平桂系，正好说明人心归向国民党。中山先生北伐，军队甚多，正是时机，你应该促成这件事情。”陈炯明说：“我赞成中山先生北伐，但时机未到。现在广西刚平，虽然以桂人治桂，但仍是不稳，我看还是稍迟一些为好。”陈炯明这些话的真实意图是，先稳定局面，负隅保守，以便形成一己割据的势力。程潜看穿了陈炯明的用意，一针见血的指出：吴佩孚并不放心南方，只有从中山先生意旨，筹备北伐，广东才能保住。陈炯明却仍然固执己见。

　　1922年5月17日，程潜受命再次与陈炯明谈判，欲劝阻其谋叛，许给陈炯明两广巡阅使职务而不阻挠北伐，经两天两夜商谈，陈炯明始允承。6月6日，程潜去陈部探察，见陈部将领叶举、熊略、洪兆麟、黄强等云集，反情毕露，急归报孙中山，劝其返回韶关。6月16日，陈炯明所属部队炮击总统府，程潜掩护孙中山避往“永丰”舰，并亲率一千余人在沙基同叛军激战。8月8日，程潜亦登“永丰”舰。9日，程潜等人陪同孙中山经香港避往上海。9月22日，程潜奉命前往奉天与张作霖会晤。10月12日，孙中山任命程潜为讨逆军总司令，与李烈钧等人指挥粤、桂、滇、湘各军大举讨陈炯明。

　　筹办军校 北伐元勋

　　陈炯明兵变后，以孙中山为代表的中国国民党人意识到以往策动地方军队进行革命并不可行。1923年2月，孙中山返回广州，重建陆海军大本营。此时他开始思考在苏俄帮助下建立一所强有力的军事学校的问题。苏俄方面提出国民党可以利用其援助的军事物资和教练员，建立军校。

　　与此同时，大本营军政部长程潜针对内部军事干部训练匮乏的问题向孙中山建议，成立中央陆军教导团，作为培养军队骨干之用，并获得批准。该教导团实际目的是为了将新式军队训练基本方法推广至中国国民党所能控制的部队中。1923年冬，在程潜动议及孙中山许可下，为加强军事力量，由军政部职员江西人周鉴宏出资，大元帅府大本营军政部创办大本营陆军讲武学校。由于这个学校由大本营军政部主办，一般人又称为军政部讲武堂。地点设在广州北较场广东陆军医院旧址。大本营讲武学校设校长一人，由军政部长程潜兼任。

　　1924年春，中央陆军教导团正式并入讲武学校，1924年9月13日，孙中山由广州进驻韶关，亲自指挥军队北伐，程潜被任命为攻鄂军总司令，随军出征。讲武学校第三、四队学生，奉命参加北伐，短期内担任过大元帅行辕的警卫任务，毕业后则全体分发到攻鄂军总部卫队营。第三、四两队开往韶关后，留在校里的仅有一、二两队的两百多名学生。由于校长程潜被派往韶关驻守大本营，学校群龙无首，经费困难，给养无着。留校的一、二两队被编入黄埔军校第一期第五、六队，对后来的国民革命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在北京逝世。闻听噩耗，程潜心如刀绞，痛感革命失去了灵魂与方向，挥毫写下七绝一首，寄托了自己对孙中山的哀思：

　　一弯冷月照寒窗，巨星陨落我哀伤。

　　主义炳天感遇后，回首望前意茫茫。

　　后来，程潜在北京组织并参加了对孙中山的隆重祭奠活动，他亲自从北京铁狮子胡同行辕送灵至西山碧云寺。同年6月6日，程潜率部回师广州，平定“杨刘叛乱”。国民政府在广州成立后，程潜为十六名国民政府委员之一。

　　1926年1月，广东革命政府将大本营现有所辖各军依次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一至六军，其中攻鄂军在吸收了广东地方杂牌武装警卫军后被改编为第六军，驻地惠州、石龙、博罗，军长为程潜，党代表为中共党员林伯渠。1927年第六军攻占南京后，遭到蒋介石分化，最终被蒋介石调兵缴械，程潜后于汉口重整旧部，但由于桂系与其矛盾日渐明显，在1928年会议上将程潜扣留并撤职，此后程潜丧失军权，寓居上海达7年之久。直至抗战，程潜才重新获得军职，指挥了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上的许多重大战役。更为重要的是，在全国解放前夕，他已自身行动践行发扬了孙中山的遗志，在湖南和平起义，他的义举，加速实现了全国解放的进程。

　　（作者：吴张迪；单位：孙中山大元帅府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