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任与与茹欲立、李元鼎的交谊

　　茹欲立（1883～1972）字卓亭，笔名大无畏、皮生，陕西三原人。李元鼎（1879～1944）字子彝，亦作芝逸、子逸，笔名礨空，号老曼、鲁曼，晚年自号漫西居士，陕西蒲城人。于右任与茹欲立、李元鼎是三原宏道学堂的同学，1903年，于右任因不满总教习薛寿轩作为离校而去。1904年，于右任应商州知州杨宜瀚之邀任商州中学堂监督，时值茹欲立、李仪祉毕业，于遂邀二人同到商州任教，商州中学堂随之“学风大进，人文蔚起”。是年底，于将校务交茹欲立、李仪祉代理，赴开封会试。此前，有人将于所著《半哭半笑楼诗草》与于氏披发握刀照片一张作为罪证，告发清廷，清廷密旨缉捕，于在开封得信后逃往上海。茹欲立、李仪祉因为于氏所荐，恐累及杨宜瀚遂而同时辞职。1905年，陕西首派官费留日学生，茹欲立、李元鼎、徐朗西、张季鸾等31人赴日本留学。在日本留学期间，茹欲立、李元鼎、徐朗西、张季鸾等经井勿幕介绍加入同盟会，为东京同盟会首批会员，创办《夏声》杂志，宣传革命。而以北魏楷书题写的《夏声》杂志刊名，是茹欲立最早面世的书法作品。

　　茹欲立、李元鼎从日本回国后，在陕西联络同盟会会员，从事秘密反清活动。1911年10月12日，陕西首应武昌起义，茹欲立、李元鼎投身其间，至27日，秦陇复汉军政府成立，茹欲立出任秘书长，李元鼎出任参议兼掌文书。中华民国成立，茹欲立任众议院议员，李元鼎出任陕西教育司司长。1913年于右任与茹欲立同游飞烟阁，赋七律《同卓亭游箱根飞烟阁》一首：“飞烟阁在人何在？来看玉帘急瀑飞。红树多情春带醉，青山无语泪沾衣。天涯人老忘途远，故国花开有梦归。惆怅名园盈尺鲤，早防钩饵早知机。”1917年陕西靖国军崛起，于右任任总司令，茹欲立任总参谋长，李元鼎任秘书长，从此于右任与茹欲立、李元鼎共事三年，治军之余三人多有唱和之作。1920年李元鼎作七律《唐园行》，题下注云：“于右任书招余，勿幕三周祭。”1921年作五律《夏日郊居》、七律《感事》；于右任1920年作七律《唐园和李子逸韵》、五律《唐园归途子逸索诗》；茹欲立1921年作五古《游东里花园呈于公兼王、李、刘诸君子》，1922年作五律《同子逸阴晴之作兼简刘香亭副官》，并将于右任《八月十五夜城楼》、李元鼎《感事》诗用楷书书之于纸，落款云：“右二诗，右公、子逸之作也。十一年一月六日录于唐园以记时。”唐园，唐李靖别墅，在三原县城北东里堡。时，靖国军总部在三原县城，但于右任常在唐园议事。

　　1923年，田桓存张季鸾赠予的乾隆朝高丽緑笺一张，为好友谢铭颈所见，谢强要归己，复邀于右任、茹欲立、田桓、杨千里为其合作书法条幅，故杨千里书曰：“孟子夺季子纸，复冤我四人作书。”此语所言的“孟子”即谢铭颈（字孟军），“季子”则是田桓（字季苇），词虽近谑，但却显现出了几个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谢铭颈（1883～？），别号孟军，上海人，清末任于右任创办的《民呼日报》、《民吁日报》和《民立报》英文编辑，1928年任国民政府审计院会计科长，1933年任中央银行监事。杨千里（1880～1958），江苏苏州人。于右任主办的《民立报》等报，杨氏任其主笔，1931年后任监察院秘书、监察委员。于右任所用印章多为杨千里所刻，“太平老人”一枚即出自杨手。田桓（1893～1982），字季威，湖北蕲春人，早年参加同盟会，长期担任孙中山秘书，擅书法篆刻。此幅合作尺寸为100×26cm，其上于右任之书为行，茹欲立之书为楷。这是迄今为止所见于右任、茹欲立同书一纸唯一的一件作品。于右任为继母房太夫人养大，房太夫人去世后，1925年于氏请茹欲立书《于母房氏墓志铭》，此乃茹欲立早期北魏楷书的代表之作。1927年，于右任书贻茹欲立的四条屏《亭林诗四首》，以隶入楷已极明显，为于氏楷书中之至佳者，可与于氏所书之《秋先烈墓志铭》媲美。1928年于右任出任南京国民政府审计院院长，坚邀茹欲立襄助，茹欲立于是年秋赴南京出任审计院副院长；同年，李元鼎受于右任之邀赴南京，受聘为国民党中央党部编篡委员会委员。1931年于就任监察院院长，茹欲立任首任审计部长，李元鼎任副部长。1932年6月4日，于右任因事拜谒章太炎时，持茹欲立《章先生三体石经考歌》诗稿以示，章太炎欣然为之手定。人民美术出版社2007年出版的《茹欲立书法选集》扉页，“卓翁墨宝”的签子即为于右任此一时期所题。1932年夏蒋介石发动对红军第四次“围剿”，追加巨额军费。11月财政部函至审计部，茹以国民政府“十二号训令”为依据，拒绝签字。蒋介石极为恼怒，责令于右任从速解决。于右任无奈，多次劝其姑且应付，茹欲立拒不从命，当即辞职，并在《申报》刊登《茹欲立鬻字为活》。茹欲立辞职后，李元鼎任审计部长，茹欲立遂与于右任、李元鼎绝交。1935年春，蒋介石派侍从室要员给李元鼎送来50万元支票，意在收买，以便军费审计。他派人将支票送还侍从室，并立即向于右任递交辞呈。此时，李身上只有三十块大洋，毅然携眷归陕。回到陕西的茹欲立在三原以卖字养活一家二十多口人，生活极为贫困，国民政府任命他为晋陕监察区监察使，陕西省政府聘他作顾问，茹一概拒绝；李元鼎在西安教书养家糊口，顾祝同为拉拢李元鼎，派人送去500大洋，李元鼎把银元从门里扔到了院子，不食嗟来之食。李元鼎于人服范仲淹，于文喜桐城，于诗崇简斋。其文笔锋古朴犀利、见解深刻，为世人传诵，如《论中国现今之民气》《择墨》《张季鸾先生墓碑铭》等。其诗沉郁顿挫，多为伤时记事之作，诗稿《老曼斋诗存》收入5000余首，惜未印行，故流传于今者百不见一。李元鼎教语文时，必教《说文解字》与文法，以《马氏文通》为教材，对照日文、英文讲解。并要求学生写大字，且必须写《龙门二十品》，故其门下多能文善书者。李元鼎对汉隶、北碑予以深入研究，至老不衰。汉隶中于《曹全碑》用功尤勤，其书结体严谨，用笔方圆兼备，舒展有度；于北碑浸淫《龙门二十品》数十年，书风爽朗峻拔、雄劲森严，一如其人。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国民党号召共赴国难，设立国民参政会，恭请各党派和社会贤达参加。1938年秋，于右任专程由武汉飞抵西安，下飞机后即乘小车到蒲城见身为参政员的李元鼎，当日下午与李元鼎至三原茹欲立家，茹欲立因共赴国难之心切，与于、李尽弃前嫌，于1938年7月6日出席了在汉口召开的首届参政会议。1939年参加第二届国民参政会后，李元鼎赋五律《陪右任院长过江送诸委员之贵阳》一首。1940年4月，茹欲立参加国民参政会一届五次会议，对国民党强奸民意、压制民主的作为十分不满，未听完蒋介石的闭幕词就愤然退出会场，说：“既不让自由讨论，那么还开会干什么？”当即离渝返陕。在参政会上，罢会以示抗议者，茹欲立为第一人。1940年元月，李元鼎被推为国民参政会华北慰劳视察团团长，团员有卢冀野、梁漱溟等十余人。华北慰劳视察团遍历山西、河南、陕西、湖北等抗日前线和大后方，回重庆后李元鼎写出报告，据实揭露阎锡山、汤恩伯、胡宗南等消极抗战和民间疾苦状况，此报告送交国民政府如石沉大海，中共却将全文刊登于《新华日报》。1942年，李元鼎出任陕西省第三届参议会会长。在任期间，为减轻全省百姓负担奔走呼吁，因“黄金案”弹劾省长熊斌，终使熊斌调出陕西。1944年蒋介石到西安后，曾召李元鼎征询国是，李元鼎说：“啥啥都好，就是政治太瞎！”弄得蒋介石甚为尴尬。

　　田桓（1893～1982），字季威，湖北蕲春人，早年参加同盟会，长期担任孙中山秘书，擅书法篆刻。此幅合作尺寸为100×26cm，其上于右任之书为行，茹欲立之书为楷。这是迄今为止所见于右任、茹欲立同书一纸唯一的一件作品。于右任为继母房太夫人养大，房太夫人去世后，1925年于氏请茹欲立书《于母房氏墓志铭》，此乃茹欲立早期北魏楷书的代表之作。1927年，于右任书贻茹欲立的四条屏《亭林诗四首》，以隶入楷已极明显，为于氏楷书中之至佳者，可与于氏所书之《秋先烈墓志铭》媲美。1928年于右任出任南京国民政府审计院院长，坚邀茹欲立襄助，茹欲立于是年秋赴南京出任审计院副院长；同年，李元鼎受于右任之邀赴南京，受聘为国民党中央党部编篡委员会委员。1931年于就任监察院院长，茹欲立任首任审计部长，李元鼎任副部长。1932年6月4日，于右任因事拜谒章太炎时，持茹欲立《章先生三体石经考歌》诗稿以示，章太炎欣然为之手定。人民美术出版社2007年出版的《茹欲立书法选集》扉页，“卓翁墨宝”的签子即为于右任此一时期所题。1932年夏蒋介石发动对红军第四次“围剿”，追加巨额军费。11月财政部函至审计部，茹以国民政府“十二号训令”为依据，拒绝签字。蒋介石极为恼怒，责令于右任从速解决。于右任无奈，多次劝其姑且应付，茹欲立拒不从命，当即辞职，并在《申报》刊登《茹欲立鬻字为活》。茹欲立辞职后，李元鼎任审计部长，茹欲立遂与于右任、李元鼎绝交。1935年春，蒋介石派侍从室要员给李元鼎送来50万元支票，意在收买，以便军费审计。他派人将支票送还侍从室，并立即向于右任递交辞呈。此时，李身上只有三十块大洋，毅然携眷归陕。回到陕西的茹欲立在三原以卖字养活一家二十多口人，生活极为贫困，国民政府任命他为晋陕监察区监察使，陕西省政府聘他作顾问，茹一概拒绝；李元鼎在西安教书养家糊口，顾祝同为拉拢李元鼎，派人送去500大洋，李元鼎把银元从门里扔到了院子，不食嗟来之食。李元鼎于人服范仲淹，于文喜桐城，于诗崇简斋。其文笔锋古朴犀利、见解深刻，为世人传诵，如《论中国现今之民气》《择墨》《张季鸾先生墓碑铭》等。其诗沉郁顿挫，多为伤时记事之作，诗稿《老曼斋诗存》收入5000余首，惜未印行，故流传于今者百不见一。李元鼎教语文时，必教《说文解字》与文法，以《马氏文通》为教材，对照日文、英文讲解。并要求学生写大字，且必须写《龙门二十品》，故其门下多能文善书者。李元鼎对汉隶、北碑予以深入研究，至老不衰。汉隶中于《曹全碑》用功尤勤，其书结体严谨，用笔方圆兼备，舒展有度；于北碑浸淫《龙门二十品》数十年，书风爽朗峻拔、雄劲森严，一如其人。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国民党号召共赴国难，设立国民参政会，恭请各党派和社会贤达参加。1938年秋，于右任专程由武汉飞抵西安，下飞机后即乘小车到蒲城见身为参政员的李元鼎，当日下午与李元鼎至三原茹欲立家，茹欲立因共赴国难之心切，与于、李尽弃前嫌，于1938年7月6日出席了在汉口召开的首届参政会议。1939年参加第二届国民参政会后，李元鼎赋五律《陪右任院长过江送诸委员之贵阳》一首。1940年4月，茹欲立参加国民参政会一届五次会议，对国民党强奸民意、压制民主的作为十分不满，未听完蒋介石的闭幕词就愤然退出会场，说：“既不让自由讨论，那么还开会干什么？”当即离渝返陕。在参政会上，罢会以示抗议者，茹欲立为第一人。1940年元月，李元鼎被推为国民参政会华北慰劳视察团团长，团员有卢冀野、梁漱溟等十余人。华北慰劳视察团遍历山西、河南、陕西、湖北等抗日前线和大后方，回重庆后李元鼎写出报告，据实揭露阎锡山、汤恩伯、胡宗南等消极抗战和民间疾苦状况，此报告送交国民政府如石沉大海，中共却将全文刊登于《新华日报》。1942年，李元鼎出任陕西省第三届参议会会长。在任期间，为减轻全省百姓负担奔走呼吁，因“黄金案”弹劾省长熊斌，终使熊斌调出陕西。1944年蒋介石到西安后，曾召李元鼎征询国是，李元鼎说：“啥啥都好，就是政治太瞎！”弄得蒋介石甚为尴尬。1943年8月，李元鼎病逝于蒲城荆姚镇旧宅。于右任撰、书一联，挽曰：“天留议席先生老，泪湿关门后死难。”茹欲立挽之曰：“一往有深情，论文自愧非敌手；卅载交游衍，感旧多惭不识音。”新中国成立后，茹欲立历任西北军政（行政）委员会委员、最高人民检察署西北分署副检察长、全国政协委员等职，与于右任天各一方，于右任的夫人和女儿于秀芝生活困难，茹欲立一直在经济上予以接济，直至“文革”初期。在十年动乱期间，茹欲立已年近九旬，身遭迫害，处境艰难，但于书法依然是日课不断。1972年，茹欲立因病逝于西安。

　　1943年8月，李元鼎病逝于蒲城荆姚镇旧宅。于右任撰、书一联，挽曰：“天留议席先生老，泪湿关门后死难。”茹欲立挽之曰：“一往有深情，论文自愧非敌手；卅载交游衍，感旧多惭不识音。”新中国成立后，茹欲立历任西北军政（行政）委员会委员、最高人民检察署西北分署副检察长、全国政协委员等职，与于右任天各一方，于右任的夫人和女儿于秀芝生活困难，茹欲立一直在经济上予以接济，直至“文革”初期。在十年动乱期间，茹欲立已年近九旬，身遭迫害，处境艰难，但于书法依然是日课不断。1972年，茹欲立因病逝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