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榘：并非草包军阀 下(2)

　　韩复榘治鲁期间十分重视教育。他曾说过：“近来中国社会愈趋愈下，最大原因为教育落后而不普及，凡事皆不知其所以然。”在他就任之初，就将“普及教育”列为四项“政治计划”之一，制定了《山东省各县强迫儿童入学办法》，勒令学龄儿童必须入学，经劝告不听者受罚。韩复榘治鲁七年，不但从来没有拖欠过教育经费，而且教育经费逐年增加。据当时的教育厅报告，省教育经费，1932年之前每年是200多万元，1933年之后每年则增至300多万元；县教育经费（地方）1930年是300多万元，1931年之后每年则增至400多万元，1935年后更增至500多万元，使得山东的教育事业有了很大发展。

　　韩复榘主政之初，山东全省只有初级中学13所和后期师范6所。韩复榘鼓励各区县办学，将教育工作的好坏作为考核县长政绩的主要内容之一。韩复榘在学校教育方面推行义务教育，所谓义务教育即在全省108个县开办2000多所短期小学，每年经费在二三百万元，自1935年起开办。在以后的几年中，山东省除原有学校大大增加了班次以外，又增设了许多中小学，还增设一所医学专科学校、8所乡村师范和4所职业学校。

　　韩复榘还协助建设山东大学。1930年南京国民政府教育部设立国立青岛大学，次年改名山东大学。山东大学名为国立，其实大部分经费由山东省库支付。以韩复榘为首的山东省政府大力支持该校的创办，每年协款36万元，占该校全部经费来源的60％。韩复榘还令省、县两级政府每年拨款几十万元，通过民众教育馆进行社会教育。

　　韩复榘除进行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外，鉴于“乡村教育落后，农村破产”，又特别强调乡村教育，以便“与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双轨进行。”

　　韩复榘酷爱国术，1932年8月，他发起成立了山东省国术馆，自兼馆长，并通令有基础的县市设立分馆。他除注重军队、公务员的体育锻炼外，还大力提倡发展民众体育。

　　韩复榘还十分关心京剧的发展，专门成立山东省立实验剧院，中国戏剧界不少名家均出自这所剧院。1931年，齐如山与梅兰芳、余叔岩、张伯驹、陈半丁等在北平创立“北平国剧学会”，后因经费问题而一度停办。韩复榘在济南闻讯后，鼓励齐如山“务必把‘国剧学会’再恢复起来”，并赞助他4000元的开办费及每月400元的经常费。“北平国剧学会”很快又重新开展工作，直到抗战爆发。 

　　支持梁漱溟乡村建设计划

　　韩复榘在山东的另一项功绩，就是大力支持并推行了梁漱溟的“乡村建设计划”。

　　韩复榘听了北京大学教授、“中国乡村建设派”的创始人梁漱溟的讲学后，对他的道德学问很是仰慕，后来便在山东鼎力支持并推行梁漱溟的“乡村建设计划”，旨在以此推进政治及行政改革。

　　韩复榘说：“中国紊乱至此，非从农村整理入手不可，余个人对此迷信甚深。在济南曾办‘村治学院’，现在山东又办有邹平之‘乡村建设研究院’。”又说：“我学识浅陋，而有学识的即‘乡村建设研究院’。因为它是集合知识能力分子在救济农村，一方（面）培养农民知识，一方（面）把农村组织起来，有组织才有力量。”他呼吁：“我不会改革，请梁先生帮我们改革吧！”韩复榘对梁漱溟非常尊重，当面称之为“梁先生”。凡梁漱溟所提建议，韩复榘大多采纳。梁漱溟也直言不讳地说：“我们的经费主要是靠中国的地方政府。在河南靠冯玉祥，在山东靠韩复榘。”

　　起初，韩复榘划出邹平、菏泽、济宁3个县为乡村建设实验区，以后扩展到两个专区（菏泽、济宁）共19个县，所有专员、县长和保安司令都由乡建派人士担任。仅菏泽几个县就训练出约5万人的地方自卫武装。抗战爆发后，韩复榘将菏泽一带的自卫武装编成一个4000人的补充旅。以后这个旅又被何应钦补充到中央军，编入了炮兵。何应钦高兴地说：“山东人身高体壮，可以当最好的炮兵。” 

　　由于“乡村建设研究院”掌握了地方军政大权，当时人们称其为“第二省政府”。 

　　抗战爆发 为保实力弃城而逃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中国开始全面抗战，韩复榘被任命为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负责津浦路北段和山东省的防务。在抗战前，他夹在蒋介石和日本人之间，为求自保，他采取了两面政策，与日本方面有所往来。抗战爆发后，韩复榘的态度有了改变，表示对日“决绝”，积极进行抗战。

　　10月，在冀、鲁战场正处于紧要关头时，蒋介石却以加强淞沪战场为名，将辅助山东防守的一个重炮旅撤走。韩复榘得知后大怒，急令展书堂连夜回撤，致使第六战区的形势由胜转败，德州、宁津等地相继失守。

　　11月中旬，日军逼近黄河北岸，韩复榘亲率曹福林、李汉章、展书堂等师渡河迎战，与日军进行连日激战，伤亡惨重。其后，韩复榘拼死从济阳突围而出，下令撤退黄河北岸防线，拆毁黄河大铁桥，改在黄河南岸设防。日军很快就逼进到黄河北岸，但并未渡河，只是隔岸与韩军对峙。韩复榘也不出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再三催促亦无济于事，结果，日军在攻下南京后，对济南发起攻击。日军仅有千余人渡过黄河，而韩复榘有四个军十几万人，为保存实力竟放弃济南，向南退却，使日军长驱直进。

　　12月27日，日军占领济南。1938年1月1日，日军占领泰安。4日，占领曲阜、兖州。8日，占领济宁。韩复榘退到鲁西曹县一带，方才安下阵脚。

　　1938年，蒋介石假借在开封召开军事会议，电召韩复榘参加。韩复榘不知是计，欣然前往，随即被捕并送到武汉国民党“军法执行总监部”。是年1月22日，韩复榘被以“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判处死刑并于两日后执行，死时48岁。

　　（全文完）

　　王琰 康曦/文

　　（作者系济南《齐鲁晚报》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