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浙江尹锐志、尹维峻姐妹对辛亥革命的贡献

　　辛亥革命期间，与秋瑾并称为近代中国之“三女杰”的尹锐志、尹维峻姐妹曾经为辛亥革命立下了不朽功勋，但所知者甚少，对其进行研究者更少，这与“女杰”之称是极不相符的。本文仅就能见的有限资料对尹氏姐妹进行一些粗浅的研究，以期引起世人对当年那无数有名的、无名的但曾经义无反顾地投身革命、献出鲜血乃至生命的仁人志士的缅怀。

　　一、入学，以绝食相胁：年虽幼，而已志于革命。

　　尹锐志（1891－1948）、尹维峻（1896－1919），浙江嵊县人，其母亲早故，姐妹俩均由外婆抚养长人。清朝光绪年间虽然各地遵照学部颁布的《办学章程》规定，纷纷办起了各级男、女学堂，但是社会上的旧观念却是根深蒂固的，入女学堂的女性还是寥寥无几。所以，尹锐志小时候为了上学还颇费了一番周折。据周进三（尹锐志的丈夫周亚卫之弟）的回忆，“尹锐志从小富于斗争性，闹着要去女学堂读书，起初外婆不肯，她就赌气不吃饭，饿了几天，外婆只好答应了。”尹锐志上学的愿望才得以实现，进了嵊县的爱华女校。爱华女校是由浙江革命家谢飞麟发起创办的。谢飞麟常说：“要强国必先强民之母，要文明必先国民之母有文明。”这所学校以此为办学指导思想，在浙东首开女子教育风气之先，先后毕业该校者有数百人。其后在浙江教育实业各界中之职业妇女，有不少出身于该校。尹锐志就是在这样的学校里接受了早期的革命思想教育，由此萌发了革命的念头，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时年虽幼，而已志于革命。”尹锐志年幼时机警过人。当时光复会在嵊县所设的一个机构，是尹锐志上学下学都经过的地方，故引起了她的注意。有一次，办事处里有个内奸，向省里告密，准备里应外合以图破坏此秘密机关。尹锐志探知其事后立即报告了此办事处。经查证后，他们先把那个内奸处理了，并且作了应付的准备，光复会的嵊县办事处由此得以保全。经过这件事后，尹锐志被光复会吸收入会，从此走上革命道路。不久，光复会机关迁至绍兴，尹锐志遂离家赴绍，入秋瑾所办的明道女学堂读书。年仅九岁的尹维峻亦随其姐至绍，后亦加入光复会，与其姐并肩作战，为辛亥革命立下了赫赫战功。

　　一、锐俊学社，为联络会员奔走各地：组织光复军，为武装起义作准备。

　　光绪三十三年（1907），光复会连络长江流域各地同志，准备人举起事。原计划徐锡麟由皖发动时，各处相机响应。秋瑾则在苏浙部署，命尹锐志、王金发等赴嵊县招集志士，占领地方，并出队赴皖增援。不幸安庆先期事泄，徐锡麟刺杀巡抚恩铭后当即就义，秋瑾亦在绍兴人通学堂被捕遇难。受惊的清政府便在各地人肆搜捕革命党人。尹锐志姐妹也遭到通缉，被迫逃亡上海。当年夏天，尹氏姐妹又赴绍兴办一女学以作掩护，为秋瑾复仇。数月后事竣返沪。宣统元年（1909），姐妹俩带人进京企图炸毙清廷要人，策动起义。终因人地生疏，且清廷防范殊严，没有机会动手，无功而返。那时侯她们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女孩。1910年，光复会继承领袖陶成章与尹锐志、尹维俊等在法租界平济利路良善里重组光复会总部，并以尹氏姐妹二人之名定称为“锐俊学社”。陶成章因策动革命及躲避清廷官吏的耳目，经常奔走于南洋及国内各地，上海方面的事，遂部分由尹锐志姐妹负责。在辛亥革命前夕，姐妹俩以锐俊学社为据点，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策反和起义准备工作。

　　一是主持光复会的日常工作，联络会员，使光复会组织得以重建。1907年的皖浙起义虽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当时革命思潮己遍及全国并日益高涨。因此，革命虽然暂时受挫，光复会同志的革命精神亦日益坚定。可惜的是秋、徐二领袖皆已就义，陶成章又行止无定，“其时我同志等，亦不畏惧，仍沉着工作，仅将所有一切形色上的证件，一并销毁。此后光复会发展，分别在个人方面积极进行，大体均由同盟会来主持。”光复会已无形解体，同志只能依托于同盟会继续他们的革命事业。一方面，在沪同志无集会定所，对外联络十分不便。另一方面，光复会的经费也比较紧张，同志生活艰穷，多冻馁交迫。锐俊学社成立后这种境况才得到改观。该学社表面上是一阅览书报之文化组织，实际则为光复会之总机关。尹锐志姐妹住在里面为光复会做秘密通讯联络工作。她们以贩卖书报为掩护，进行侦查联络，同时还以此维持生活并救济同志之穷困者。锐俊学社实已成为光复会员在上海的会集地。尹锐志、尹维峻等光复会同志还编辑出版《锐俊学报》，进行革命宣传。锐俊学社建立后，光复会的工作逐渐转入正轨。可以说，光复会作为一个革命团体得以重建组织，尹氏姐妹功不可没。正如后人所评论：“凡同志之经沪者，必以是处为会集地点。民党之声气，得以呼通联络，不蹈前数次阻隔之弊者，赖二女士之力也。”

　　二是多方联络，壮大革命势力。光复会的活动家特别重视联络民间的秘密会党及同情革命的军人，争取它们加入推翻清王朝的革命队伍。在联络会党方面卓有成效者首推陶成章、魏兰、徐锡麟等人。尹锐志姐妹则在策动新币及学生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武昌辛亥革命前，尹锐志曾到武昌参加策动新军革命的工作。武昌起义成功后，上海起义前夕，尹锐志又回到上海。尹氏姐妹经常奔走于学生、军人之间，往返于江浙之地，发动群众，筹措资金，为迎接革命高潮的到来做各种准备。武昌起义后，尹锐志邀请上海制造局之沪军营陈汉钦、吴淞海军朱廷燎及陆军黄汉湘，共商革命军事，三军皆极表赞同，即入光复会。二尹“往来江、浙间，竭试其运动手段。无论男女各校，海陆军人，莫不受影响。海上精武、体操二校学生，早聆二女士之名，与之联络筹谋，已非一日。二女士以三寸不烂舌，向富者劝捐巨款，智有力者引为死党。沪、杭、苏之恢复，皆其同党所为。”

　　三是组织光复军，为起义准备武装力量。宣统三年（1911）夏秋，反抗清廷铁路政策之风潮起于川鄂湘粤诸省，在上海的光复会同志商议起事。当时陶成章还在南洋，尹氏姊妹奔走各地，运动响应。陈、朱、黄三人加入光复会后即以各自所部组织光复军，翌日易帜。三同志策划进攻南京，并运动苏州反正。尹锐志等人以陈、黄等人已有部队为基干，扩充编练，组成光复军。陈、黄所部各成一旅，朱部海军陆战队也有扩充，此外为黎天才一部，又有女子光复军一队，由陈婉衍、童同雪领之，负责运输管理及卫生勤务等。在沪其他同志分担铁路车站交通管制及其他各事。是时光复军之事，由尹锐志总掌。李燮和奉陶成章之命由爪哇回国，到上海后尹锐志将光复军之事转交其统领。锐俊学社实已成为光复军的司令部，“李燮和因为筹备起义，寝食俱废者旬余，又加仓卒动员，进行激烈战斗之后，体力不能支持，就将新刻‘光复军北伐总司令关防’连他自己的私章统统交代，要我便宜行事，他就回到锐进学社休息去了。”尹锐志姐妹还学会了制造炸弹。锐进学社还有自己的制造炸弹的机关，由尹锐志、杨哲商、甲智初专任其事。光复军在光复会组织的武装起义中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三、身先士卒，参加武装起义，成为革命志士的表率。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全国民情激昂。光复会立即在东南各地紧张地策划起义，尹氏姐妹也积极参与谋划并亲历光复上海、杭州等地的各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