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辛亥革命献身的薄子明(2)

　　这年冬天，庄维道、孙屹在山东南部起兵反袁失败。袁世凯疯狂报复，大肆逮捕屠杀革命人民。吴大洲、隋即吾等领导人密信通知内地革命党人隐蔽起来、转入地下，又恐通过邮寄易于泄密，正在犹豫不决时，子明挺身而出，自告奋勇要求前去报信。当时，经费告罄，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哪有路费？子明慷慨陈词：“现在形势这么严重，有路费要去，没有路费也得想办法去，难道能坐视内地的同志被袁贼一网打尽吗？”于是，他只身一人，偷偷地上了从大连开往青岛的轮船，藏在船舱中。等船开出港口后才出来吃饭。查票时子明因无票，受了一顿打骂。他忍受着伤痛，以缄默对待敌人的横暴。一路上历经波折，好不容易到了青岛。

　　1914年9月，日军在我山东半岛登陆，相继占领济南、青岛等地，代替了德国在山东的侵略地位。利用日军忙于侵略，顾不及其它的事机，革命党人在青岛有了一些活动余地。为开展山东的反袁斗争，吴大洲等人转移到青岛活动。一下船，子明马上都找到在青岛的革命党主要负责之一的吕子人，让他转告内地同志，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许多革命党人被袁世凯派来的爪牙——山东护军使靳云鹏杀害了。幸免的人，纷纷亡命他乡。

　　1915年5月袁世凯的党徒组织“筹安会”，鼓吹帝制。袁世凯复辟帝制的活动加紧进行。全国各地的反袁运动也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子明和吴大洲等人积极筹集军费，购置枪支，与尤民、邓天乙等集合一百多人的敢死队，带着仅够一天的粮食，准备乘船到日照岚山头登陆，打算以当地守军为内应，偷袭沂州，宣布沂州独立。可惜，船刚出港口，就遇上顶头大风，紧接着又下起了大雨。小船不能继续前进，被风吹进一个小海湾。第二天，风雨一直不停，而船上的粮食已经吃尽，于是大家一起到邻近一座名叫晾甲埠的山上野庙里弄吃的。不料，被胶州的守军发觉，敌人以超过子明于十倍的兵力将其包围起来。有的人吓坏了，要求后退，而子明却坚决地说：“和人家约好日期而不去，是失去信义，看见敌人就退那是胆小鬼，谁能和我一同前去迎击敌人？”众人受到他的鼓舞，精神振作起来，在他的影响下，全体士兵勇猛地向敌人扑去，与当地守军发生激战。薄子明沉着应战，指挥队员突围，这时，忽然一颗流弹打穿了他的肩胛骨，鲜血一直流到左腿上。有的人看到这种情形，又提出要求撤退，而子明忍着伤疼，大声说：“你们没看清楚吗？现在的形势是敌众我寡，如果我们匆忙退却，正好暴露了我们的怯弱，敌军就会乘虚跟踪穷追。果真如此，我们就将全军覆没了，只要天黑下来，我们可以出奇制胜，收到以少胜多的效果。我的伤没有关系，你们不必担心。我可以撕片衣服包扎一下，照样打仗。”

　　到了傍晚，子明就派了一个熟悉地形的同志带领十几个人，分别出现在敌人的左右，放火打冷枪。敌军摸不清虚实，不敢轻举妄动。子明趁机让大家先撤，而自己身负枪伤，奋勇在后面做掩护，就这样，一队人沉着地安全撤回青岛。

　　袁世凯政府驻青岛的官吏早对子明恨之入骨，便与驻青日军共谋，诬陷子明是盗匪，要求日本当局逮捕子明，并引渡给袁世凯加以杀害。于是日本当局逮捕了子明和尤民等人。子明在日本监狱中，备受酷刑折磨，曾多次昏死过去。尤民当时被关在子明囚室的隔壁，出狱后曾对人说：“看到洋人狱中拷打人的酷刑，就使人颤慄不止，而子明被打得遍体鳞伤，却还向日本狱卒侃侃而谈，宣传革命道理”。后来幸亏得到孙中山先生的电报作证，子明等人才被获释，而被驱逐出青岛。

　　子明出狱后，到上海暂避一个时期。陈其美向孙中山请求，委任子明为山东革命军岱南司令官，积极参加反袁活动。这年冬天，肇和舰在上海起义反袁，陈其美命令子明率部攻打巡警局，以策应肇和舰。到了起义那天，肇和舰发炮不久，就被敌舰炮火击毁，子明攻打巡警局的计划也未能实施。是年底，袁世凯公然宣布推翻民国，恢复帝制。袁贼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极大义愤，蔡锷首先在云南宣告独立，成立“护国军”讨袁。各省的革命党人纷纷响应。此时，子明与邓天乙回到青岛进行军事活动。

　　1916年2月，薄子明返回青岛，为发动反袁护国武装斗争募兵购械。被任命第一支队司令。1916年春天，孙中山委任居正为革命军东北军总司令，3月，委任子明为中华革命军东北军第一支队司令。这年5月4日，吴大洲、薄子明部从青岛西进，攻占周村，宣布独立，改称护国军，成立临时山东军政府。吴大洲为都督，薄子明为军政府护国总司令，向全国发出讨袁檄文，吴大洲薄子明讨袁电：“袁贼肆虐，祸我国家，摧挫民权，攘窃神器，普天同愤，万众离心。吾人亡命异域，尝胆卧薪，历有年所，奈贼禄未尽，天命难谌，空拳徒张，大勋未集。兹幸贼恶贯盈，皇天悔祸，亿兆同声，杀贼护国。吾人恫瘝桑梓，蒿目时艰，奖帅三军，廓清妖孽，誓使表海雄邦，再睹天日，东亚圣域，重现文明。上报国恩，下尽天职，原非得已，岂曰佳兵，凡我同胞，允宜共谅。谨此露布。山东护国军都督吴大洲、总司令薄子明歌印”这些讨袁文告义正词严，痛斥袁贼窃国罪行，对全国讨袁运动起了促进作用。西南独立各省反袁力量在广东肇庆成立中华民国军务院(护国军军务院)，任命薄子明为第七军军长，并派人与薄子明等人共同策划夺取济南。吴、薄军占领周村后，随即带兵攻打济南，与山东将军靳云鹏部激战，积极配合护国军其他部攻下济南。

　　6月袁世凯死后，帝制余党段祺瑞掌握了北京政府大权。全国政局发生变化，山东护国军与山东当局谈判停战，山东军队交给北京政府改编。翌年1月，薄子明所部讨袁护国军被缩编为山东新军第二混成旅，薄子明任旅长。隶属山东都督张怀芝领导。但遭山东督军张怀芝严加监视，以对山东军队极尽瓦解消灭之能事，不久山东新军各部先后被消灭。吴大洲被骗去北京商讨改编事宜，终被逮捕，死于陆军监狱，薄子明见事不妙，逃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