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求变通”的一个里程碑——辛亥革命的文化(2)
辛亥革命网 2011-03-19 00:00 来源： 作者：汪丹 查看：
辛亥革命是近代毗来中国文化面对西方异质文化侵入而“以变求通”的一个里程碑。首先，它为中国文化的“以变求通”敞开了一个多向选择的大门。所谓“西化”，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在实际操作中，中国文化在打破了皇权禁制，丢开了黄龙旗的图腾之后，第一次用一种新奇的、自由的，然而也是困惑和茫然无助的目光审视世界——不仅仅是西方，而是她曾几何时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多元的异质支化大千世界，感受着多元文化所带来的全方位的冲击——从金融运作规范到外交游戏规则，从内部社会层际流动方式到外部文化交流格局，从宪政形式到教育模式，从哲学思想到艺术观点，从民族性格特征到民众审美情趣，从餐饮口味到建筑风格……延续数千年的价值信仰标准被冲垮了，中华大地上异质文化的杂汇与冲突，远比上海外滩十里洋场的百年风云变幻要复杂诡谲得多。发生过的许多事情，我们甚至至今也许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其次，也正是由于辛亥革命的“失败”——既未能建立大一统的政府权威，也未能形成大一统的意识形态——也使中国破天荒地具有了选择的自由，以至辛亥革命之后短短的十几年中，中国竟成了各种异质文化的自由竞技场。在不同文化的激烈碰撞中，中国人第一次以国民乃至主人的身份，用一种奋发的、少约束的，然而也是近乎失范的、急迫的姿态，迎接着列强环伺的威胁和苏俄革命浪潮的急风暴雨，对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进行着认真却也是仓促的选择。从这一意义上说，它可以说是对春秋战国时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一次“文艺复兴’，正是基于这一选择自由，中国人才最终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道路。再次，中国传统文化从来就缺乏发展的机制，因而，数千隼来，中国始终在生存与温饱两间的超稳定结构中徘徊。而辛亥革命所带来的文化开放和选择自由，使中国人第一次产生了发展的愿望，并天真而又浪漫地设计出形形色色的未来中国理想蓝图。集中体现这一浪漫思潮的，便是孙中山先生建国方略中的实业计划——修筑铁路网络、建设东方大港、治河与开运河、发展民族工商业、移民东北和西北、大面积造林……这些蓝图在当时乃至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中都被看作近乎痴人说梦。然而，正是以孙中山先生为代表的这些辛亥革命先驱们初生牛犊般的浪漫情怀，不但突破了数千年一贯的天朝梦的桎梏，而且播下了发展和建设机制的种子，放眼今天中国经济建设的骄人成就和种种宏图大略的规划与蓝图，谁能否认两间的因果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