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学者丁祖荫(3)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由谢国桢著录略云“《虞阳说苑》甲编二十种（铅印本），原题缃素主人编是书记虞山掌故之书。然涉及明季掌故及记洪年之乱者，颇繁。其中载籍如《七峰遗编》《海角遗编》，皆为罕见之本，前有自序，自序云：予生长于虞，喜闻虞事，善蓄书，尤多致虞人为述，顾兵燹以来，十不获一二，访之故实，求之市集，二十年所得累累数十种。时假诸善本，考核之，又数十年来，裒然成帙，惟时邑人，通有修志之役，里中父老，相与校理旧文，采墌遗逸，恒苦征访之力，有未逮，爰发故箧，重整遗稿，第其甲乙，付之铅椠，编此留乡邦掌故，勇事流旧，盖亦有心人也。”缃素主人即丁祖荫笔名。

　　又有《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由谢国桢著录略云“《虞阳说苑》甲编二十种廿五卷（民国六年初园丁氏校印本）。丁祖荫编。祖荫生平喜藏书，于桑梓文献，尤为注意。其言曰故老所流传，里巷所称说，一二遗闻轶事，系于一地，系于一人，系于一事一物，往往在禆官野史中，此所为采国故者所不废，况乡邦文献之徵，若此未远乎。乃以兵燹以来，十步获一二，因访之故家。求之市肆。二十年中所得，累累数十种。又假善本考核之。遂褒然成帙。因第其甲乙排印成书。共得二十种。类皆明末清初常熟掌故，以及邑人之遗闻轶事，大半世无刻本者。祖荫皆以已所钞藏，复用他本雠校之。其记明末事者约九种，记常熟之风土人情者约五种，记清末洪杨事者约三种，记邑人遗闻直亦三种。每种均附校语于书内。亦可见祖荫致力乡邦文献之勤矣。附目次：《七峰遗编》二卷（清七峰樵道人撰）；《海角遗编》一卷（原题漫游野史撰）；《海虞被兵记》一卷（佚名撰）；《过墟志感》二卷（原题墅西逸叟撰）；《书老生蒙难事》一卷（佚名撰）；《虞山妖乱志》一卷（清冯舒撰）；《笔梦》一卷（佚名撰）；《张汉儒疏稿》一卷（明张汉儒撰）；《阁讼记略》一卷（明佚名撰）；《牧斋遗事》一卷（佚名撰）；《牧斋先生年谱》一卷（清葛万里撰）；《河东君殉难事实》一卷（佚名撰）；虞山胜地纪略》一卷（明张应涛撰）；《琴川三风十愆记》一卷（原题滕花书屋主人瀛若氏撰）；《祝赵始末》一卷（佚名撰）；《邑侯于公政绩纪略》一卷（清戴兆祚撰）；《恭纪乡试》一卷（清陶贞一撰）；《潮灾纪略》一卷（原题古虞野史氏编辑）；《常熟记变始末》二卷（清谭嘘云撰）；《守虞日记》一卷（清谭嘘云撰）。”

　　他很注意收集官方文献资料，在任职常熟县民政长时，他编了类似县政大事记的《常熟民政署报告》和《县政公报》，把他在任时的往来文牍、判决书等一一收集，为后人了解那一段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他在任吴江县知事期间，也是这样做的，编辑了《松陵文牍》。

   　  苏州博物馆里珍藏的《林外野言》二卷，元郭翼撰，清乾隆抄本，有清鲍廷博、劳格批校和丁祖荫批语，列为江苏省人民政府第一批珍贵古籍名录。收藏于上海图书馆的《妙法莲华经》七卷，为后秦释鸠摩罗什译的佛教经文，北宋崇宁刻本，有丁祖荫的跋。列为第二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由此可见，丁祖荫博览群书，学问深厚。

　　6、收藏——丁祖荫与《古今杂剧》。常熟历来多藏书家，这也是常熟历史文化方面的一大特点。

  　  县城北门外的旧山楼是清末常熟赵氏的藏书楼，主人赵宗建死后，后人不识藏书价值，致使大量珍贵藏书流散。丁祖荫闻讯也到旧山楼，以低价从赵氏手里购得一部《脉望馆古今杂剧》。

 　   《古今杂剧》原是明代常熟赵用贤、赵琦美父子呕心沥血抄校的古代戏曲剧本集。赵琦美死后，此书流出，历经钱谦益、钱曾、季振宜、何煌、黄丕烈、汪士钟、赵宗建等藏书家之手，最后落到了丁祖荫手里。民国十八年十月出版的《国立北平图书馆月刊》上，刊载了丁祖荫撰写的《黄荛圃题跋续记》一文，透露了此部书的信息。嗜好藏书的郑振铎读到此文时非常兴奋，多方打听此书下落。但丁氏一口咬定阅过此书后已归还给赵家。其实这是欺人之谈，该书仍在他的手上，并不是借阅三天后就归还的。从他的日记中可以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在民国12年年六月初九的日记中，丁氏记有：“校古今杂剧目”。甚至直到民国十八年北平图书馆月刊发表他的文章的同时，同年九月初一（阳历10月3日）的日记中还记：“校剧目毕”。可见当时此书确实在他的手里。

　    丁祖荫死后，家境陷入困顿，家中陆续变卖藏书。这部书就是在那个时期流出来，到抗战中出现在旧书摊上，被郑振铎发现，惊喜非常，经过与朋友陈乃乾、卢冀野、袁守和商议，决定出重金购买，最后以九千元的重价从古董书商孙伯渊手里购得。1938年5月30日，郑振铎与陈乃乾从孙伯渊手里接过《脉望馆古今杂剧》时，激动之情无法形容。他特地写了一篇《跋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长文，详述了该书的源流和被发现、收购的经过。他将《脉望馆古今杂剧》的发现比作“仅次于敦煌石室与西陲的汉简的出世”的重大事件。

　    在这部“国宝”的流传过程中，丁祖荫“功不可没”。虽说丁祖荫攫取此书的手法有些不光彩，但从另一角度来看，这部书如果不是落到他的手上，也许就会散落乃至毁灭也未可知。因为在齐鲁军阀交战时，旧山楼驻过军队，遭到极大破坏，很多书籍被抛掷一地，有的被当作柴火烧掉，损失惨重。幸亏这部书落到了丁祖荫的手里，才得以保全。因此，丁祖荫对这套珍贵古籍的保存所起的作用应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