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逢元与《补晋书•艺文志》(2)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由班书阁著录略云：“《补晋书·艺文志》四卷（长沙排印本）。清黄逢元撰。其书卷一甲部经录，曰易类、书类、诗类、礼类、乐类、春秋类、孝经类、论语泪、经解类、小学类，共十类，二百五十部，一千三百五十二卷，无卷数者六十八家。卷二乙部史录，曰正史类、编年类、杂史类、伪史类、起居注类、旧事类、职类、仪注类、刑法类、杂传类、地理类、谱系类、簿录类，共十三家，三百二十一部，四千五百八十九卷，无卷数者一百四十八家。卷三丙部子录，曰儒家类、道家类、法家类、墨家类、纵横家类、杂家类、农家类、小说家类、兵书类天文类、历数家类、五行类医方类杂艺术类（设杂艺术类置于子部最后，与隋志小异），共十四家，二百六十三部，一千九百九十三卷，无卷数者四十四家。卷四丁部集录，曰楚辞类、别集类、总集类，共三类，四百五十四部，四千三十卷，无卷数者十九家。晋史立志不转艺文，黄氏用采本书纪传各家目录，隋唐诸志，郑马二通，旁及金石遗文，以成是编。补晋书，阙略有晋一代之艺文，庶几乎备于是矣。编中自注甚多，盖以采录隋唐宋志各书。卷目以次自加案语，异同别之，讹谬正之，脱编补之，爵里姓字有可考者详之，惟已见前编，再有他撰则从省约，署名而已，于未亡之书，注今存，已亡之书，或有辑本，注云某氏辑存。如无辑本，注云某书某卷引存，至篇无考，则存而已。其例可称至当。卷首有自作序例，卷末有其弟子席闿运跋。”

　　据华东师大图书馆藏有黄逢元撰《补晋书·艺文志》四卷（《二十五史补编》。）晋史未撰艺文志，黄逢元采本书纪传、各家目录、隋唐诸志、郑、马二通、旁及金石遗文类抄古本，以成此编。黄氏草是书几四十年，自桂林归，杜门绝人事，覃思博涉，心有所忆，辄笔于书；所损益既多，则弃而更写，凡成帙者数十。迨卒之年，犹第录一通，即今之定本。逢元卒前二日，弟子席闿运以刊补《晋书·艺文志》请，先生徐曰：姑俟之。闿运又以请，时先生已不能言，乃书以进，先生强视颔之。次年闿运付梓，编活字印之，逾年而成。本志序例，首述撰志缘起，收录范围，并综述晋代学术源流，论及当时道家学倡，清谈误国；经生术陋，赝撰乱真；史官笔繁，伪体异正；辞章汇杂，流别殊名之弊。

　　分类基本依照《隋书·经籍志》。卷一甲部经录十家，即十类，设经解类而不立纬谶类，颇有见地。收书二百五十部，一千三百五十二卷，无卷数者六十八家。卷二乙部史录十三家，收书三百二十一部，四千五百八十九卷，无卷数者一百四十八家。卷三丙部子录十四家，未立名家类，设杂艺术类置于子部最后，与隋志小异。收书二百六十三部，一千九百九十三卷，无卷数者四十四家。卷四丁部集录三类，收书四百五十四部，四千三十卷，无卷数者十九家。四部凡四十家，一千二百八十八部，一万一千九百九十三卷，卷数无考者二百七十九家。

　　补晋志诸家中，本志各类皆撰小序，可谓一大特色。此志断限谨严，虽汲家诸秘显于咸宁，而撰者非晋人，概不羼入，惟各家注释之篇，则依类存目。稽康、阮籍仕于曹魏、徐广、陶潜卒在刘宋，晋书虽立专传，本志皆不收录。黄逢元每类撰有小序里，曾曰:“《隋志》以正始标目，偏举未备，当以《唐志》为是。”

　　序例称：“江左以还，僭穷十六，事各异主，作者亦多。本志采录遗书，悉援隋志，附诸有晋一代，……以大一统。”

　　本志采录隋唐宋志各书卷目，以次自加案语，异同别之，伪谬正之，脱漏补之，爵里姓字有可考者详之。后人著书窃名前贤，本志录存，援据班书注明依托例，别识赝鼎。

　　本志于未亡之书，注云今存；已亡之书或有辑佚，注云某氏辑存；如无辑本，注云某书某卷引存；至篇逸无考，则存目而已。如黄逢元《补晋书·艺文志》卷二云:“《御览》卷一百十八、又四百六十七、又六百六、又八百十九，均引《吴历》。”黄逢元《补晋书艺文志》云:《初学记》四、又三十七，《文选注》二十一、又五十二，《御览》二十九、又三十一、又八百三十九、又八百四十一、又九百三均引存。

　　佛法仙道，隋志附末，不标子目，总计卷帙。本志依据隋志，不录二氏经典，又推广隋例，并不存两家部目。不著录佛道之书，令人感到略有遗憾。

　　但每类撰有小序也有误评之处。如《宋书棚本《鱼集》卷末题跋》书棚本前四页刻印精绝，后八页略逊前页。为此前人曾有北、南宋两刻之说，如黄逢元曾题云：“前四页字体精极，审定为北宋刻；后八页稍粗，此南宋棚本。数行诗卷合两代始成完璧，宋本之难得于斯可见。”遭到非议。袁克文不仅将之藏于箱箧，悉心珍护，还致力研究。克文题云：“《鱼玄机诗》一卷，即《百宋赋》所谓‘幼微，咸宜女郎’。南渡后，始有棚本，刻工字画首尾每殊。余藏之韦苏州集及菽微师所藏《宏秀集》皆然，惟此册摹印最先。”(宋书棚本《鱼集》卷末题跋)书棚本前四页刻印精绝，后八页略逊前页。为此前人曾有北、南宋两刻之说，如黄逢元曾题云：“前四页字体精极，审定为北宋刻；后八页稍粗，此南宋棚本。数行诗卷合两代始成完璧，宋本之难得于斯可见。”甚而当代《鱼集》的校注者陈文华亦认为“前四页字体精极，为北宋刻，后八页稍粗，乃南宋书棚本”。但这种说法并无实据。之所以出现前后之别，盖写手或刻工抑为两人之故。傅增湘经眼后以为：“前四页雕工精美，后八页粗率，非出一手。”最早指出这一错误的是袁克文。当其得到是本后，立即指出黄逢元之误：“首四页尤极精整，后虽稍近荒率，然皆出于一时，若判为两代，则误矣。”黄逢元的题记原附于宋书棚本卷末，10月23日，克文又将黄氏题记从宋本卷末剔除，以免贻误观者：“册尾有黄逢元跋，谓前四页为北宋，后为南宋，谬枉可晒，因剔去之。恐观余跋者不知所指，爰附记于此。”《宋书棚本〈鱼集〉卷末题跋》之后，李致忠亦曰：“纯属无据空言，不足为信。”笔者以为全书卷末书牌亦可为证。而且，凡为“陈宅书籍铺”所刻之书，皆为十行十八字，白口，单尾，左右双边，这是陈氏书棚本的统一行款定式。若前、后分为北、南宋两刻，则不一定前后完全一致。进一步讲，陈氏也不可能以几十种书版去迁就区区四页之版式标准的。故克文所言可信。

　　作者简介：王桂云，男，1932年4月生，原籍文登市，现居青岛市，原任青岛市博物馆副馆长，1992年离休，高级经济师，青岛市十大藏书家，山东省十大书香人家，社区公益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