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辛亥革命前后的甘肃社会(3)

  正是由于甘肃文化教育事业的落后，至辛亥革命前，革命思想在甘肃的传播极其有限，作用也极微弱，1905年，中国同盟会在日本东京成立，全国各省会员中唯独没有甘肃学生参加。1906年，在东京成立同盟会陕甘支部，由陕西留日学生井勿幕负责，甘肃留日学生张赞元任事务员，此后，同盟会在甘肃才有了活动。1908年后。江南一带从事革命活动的同盟会员因受到清政府的通缉，纷纷来到甘肃宣传革命，如王之佐，黎兆杖等，与此同时，秦州（今天水）人陈养源在上海开办“竞今书局”，和革命党人联系密切，托人将宣传革命的刊物如《民报》等捎到秦州。在知识分子中流传。影响很大。1907年。留日学生阎土、范振绪等在东京创办《秦陇》报f后改《关陇》、《复声》）反对立宪，指斥时弊，号召推翻清政府，在革命党人和进步知识的活动下，革命思想才在甘肃得到一定传播，但又仅局限于学生和中下层知识分子，并未得到广泛传播。更谈不上深入民众了。文教思想界这种沉闷状况，直接影响了甘肃辛亥革命的思想基础。  

 1911年10月10日，资产季节革命派辛亥革命首先在武吕爆发，打响了反清独立革命的第一枪。10月22日，和甘肃毗邻的陕西首先响应，10月24日建立临时司令部，革命军称“秦陇复汉军”，并发表檄告，号召各州县举行起义，响应革命，数日之间，关中、陕北、陕南各地纷起响应。   

陕西的光复。极大地鼓舞了甘肃人民的斗争精神。各地不堪忍受压迫的群众和哥老会等革命力量纷纷与之取得联系，举行起义，如刘华堂宁夏起义，乔寿山，孙大旗西宁起义‘17J，浦天鹏庆阳起义ol8]，但都因为事先准备不足，又没有统一的组织、领导机构和具体的革命纲领，都被顽固势力的代表长庚，升允镇压下去，与之同时，他们还组织“勤王”军队进攻陕西，由升允自任统帅，彭英甲掌管营务，陆洪涛率兰州常备陆军第一标为振武军，马安良率河西回军添马朵十营为精锐西军。从陕西长武、风翔各地直趋西安。派统领黄钺率崔正午六营驻防天水，并在徽县、两当等地分别派兵驻守，以防川军入甘。在省城的封建乡绅遗老们此时也随声附和，甚至叫嚷要迎溥仪到甘肃，以兰州为都城，建立偏安政权。存古学堂监督刘尔刿i还向长庚表白，愿效曾国藩、左宗堂那样创建一支军队，镇压起义，后来刘虽组建了一支“志果军”。但未发挥多大作用。   

正当陕甘军攻陷长武，醴泉、咸阳逼近长安，陕西革命危机的时候，驻守秦州的黄钺与陕西革命军方面取得联系后，突然举行起义，宣布独立，成立了临时军政府，这一行动，给予长庚、升允等以惨重的打击。完全打乱了他们反革命复国的计划。也给了陕西以有力的支援。黄钺，湖南宁乡人，其父曾为新疆提督，与长庚交好，黄钺早年留学日本，和黄兴过从甚密，回国后认为西北地处僻远，革命力量薄弱，西北战况关全国大局，于是黄钺由湘来甘，以投奔长庚为名从事革命准备活动，受到长庚棠识，被任命为督练公所参议，借此机会他秘密组织了革命组织——大同会。甘军攻陕时，黄钺率六营驻守秦州，但其中五营借故离去，在全省风起云涌的革命影响和陕西危急的情况下，他联合秦州、伏羌（甘肃甘谷）军学各界人士于1912年3月11日举兵反正，成立甘肃临时军政府，由黄钺任都督，巩阶秦道向任副都督，下设八大处总理军民财政。袁世凯窃取辛亥果实后，施展两面手法，一面镇压各地革命。一面借革命力量压制清政府，迫使清帝退位，在全国各省大部分都起义反清的时候，甘肃顽固势力仍坚持其反动立场，张林焱和刘尔火斤分别以咨议局正副议长身份领衔致电袁世凯反对共和，说‘我中原民族休养于专制政体之下者四千余年，服教畏神，遂成习惯”，公开要求以孔教和专制立国，并表示要“联合陕甘新三省及他省同志，共图保境，遥戴皇灵，决不承认共和主义”[19J。充分可见当时甘肃旧官僚与士人的落后与顽固了。  

 秦州独立和清帝退位，促进了反革命势力的分化瓦解，以长庚，升允为首的反革命死硬派继续进攻陕西妄图挽回危局，但战争前线以马安良、周务学等为主的地方实力派为了保存自己的地位和实力，便仿效各省立宪派和投机分子实行假共和的伎俩，由“实际上并不知共和为何物”的代布政使赵惟熙与咨议局议长张林焱领衔，于1912年3月15日发出承认共和的电报，袁世凯接电后立即发表赵惟熙为甘肃都督。但实质上，宣布共和后，甘肃地方当局“满印未换，满制不改，翎顶衣冠悉如其，完全是换汤不换药的把戏，更为可笑的是其宣布条文则以共和为厉王出奔。周召摄政。若谓暂占十五年后尚可复位者。[冽就这样。甘肃便贴上了“共和”的门面，而率先在甘肃竖起共和大旗的黄钺则在北京的政治压力下放弃领导，而在兰州各地镇压人民起义的刽予手马安良此时竟担任了甘肃国民党部部长。倾向和支持革命的省议会议长李镜清在临洮家中被刺身亡。甘肃社会完全处于封建顽固势力和新兴地方军阀的控制之中。人民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仅多了块‘共和”的招牌而已。

四    综观辛亥革命前甘肃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结构和甘肃辛亥革命的过全程，我们可以看出，政府的腐败黑暗，经济结构的单一和落后，文化思想领域内封建思想的根深蒂固，无不深刻地影响着甘肃辛亥革命的过程，规模和结果。在封建统治下，农民作为一个革命的阶级，在没有正确方针指导的情况下，他们自发斗争没有可能改变自身的命运。同样，作为旧民主主义革命领导者的资产阶级也不可能使革命进行到底。黄钺在组织临时军政府时就曾说：“以才德浅薄，暂肩此任，一俟全局大定，组织完备，即行取消”，充分体现了资产阶级软弱无力，不识敌友，放弃革命领导权的行径，体现了其软弱性和妥协性。在甘肃人民内部孕育的革命情绪已完全成熟的情况下，他们不敢深入地去组织、发动群众，却一味地在土绅和知识分子中间寻求支持，最终不免遭到了夫败。这充分说明，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本性决定了她们不可能使中国完全完成民主革命，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方案不可能在中国得到实现。只有当先进的生产方式在社会上确立起来，工人阶级队伍壮大并组织起先进政党时。革命才有可能成功，甘肃的社会状况和辛亥革命在甘肃的失败。充分说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