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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武昌首义》(连载11)

敢为人先:首义第一枪

 

  同盟会上半年在广州发动的黄花岗起义失败后,全国革命形势处于低潮。但武汉革命党人仍积极准备,以敢为人先的精神,于无声处突然打响了武昌起义第一枪,掀开了辛亥革命的战幕。

  1911年10月10日晚,武昌起义爆发,当晚即攻下湖广总督署,推翻清王朝在湖北的统治。事发突然,情势复杂,过程曲折,而成功迅速,那夜的武昌可以说是在黑暗与混乱之中走向光明和胜利的。事后各单位各个人回忆首义经过,诚如李廉方在《辛亥武昌首义纪》中所说:“大抵各就本标营闻见而谈,多为断片或属臆说,而表彰个人或某部分者,不免取一切大事,推为独有之绩或称为首功,以及称某部分独自出动,某人最先发难,甚至抹煞一切,与当时真相显有出入。”就拿发难来说,是工程八营打响第一枪在先,还是塘角辎重营放第一把火在前,而首义第一枪到底是谁,在什么地方打响,参与者都有不同说法,而史学工作者根据这些回忆要想比较准确地还原那天晚上发难经过及鏖战过程相当困难。因此我们只能综合各种记载,做一大概的叙述。

  以往一般说法,是工程八营打响首义第一枪。

  工程八营直属于张彪的第八镇,是湖北新军中成立较早的部队,装备优良,吴禄贞、蓝天蔚、胡瑛、张难先、冯特立、熊十力等革命骨干皆出自该营。全营五百人中有百余名共进会与文学社成员。营中革命组织最早由共进会成员雷振声建立,雷因事泄离营后,总代表职务由熊秉坤担任。工程第八营驻扎在紫阳桥,附近是陆军测绘学堂以及位于通湘门同属第八镇第十五协的二十九标与三十标。从二十九标与三十标营地向南不远则达楚望台,再往右则是通南湖炮队的中和门。楚望台有大型军械库,储藏着当时汉阳兵工厂制造的武器弹药,以及多年从外国购买的洋枪洋炮。因此发动起义,需要首先占领楚望台军械库,以便用库中武器装备革命军。而军械库由工程八营奉命防守警戒,由工程八营率先发难,是联合起义指挥部既定的任务。

  10月10日,武昌全城戒严,城门紧闭,军警四处大肆搜捕革命党,满城风雨,人人自危。工程第八营的同志得知三十标排长张廷辅在该标操场被捕,赵师梅、赵学诗在同兴学社被捕,断定瑞澂正在按名册抓人,心急如焚,皆思发难自救。不久,三烈士死讯传来,众人悲愤万状,俱愿与之同死,起义之事刻不容缓。膺有重任的工程八营总代表、后队正目(班长)熊秉坤利用早饭机会集合营中党人代表,宣称:“吾辈名册已被搜去,反亦死,不反亦死。与其坐以待毙,何若造反而死,死得其所也。”遂与各队代表徐少斌、杨金龙、金兆龙等秘商起义事宜,皆认为工程营应当孤注一掷,于下午三时晚操时首先发难,并联络在军械库值勤的党人罗炳顺与马荣到时接应,以便占领军械库,发放起义所需弹药。不料午后军中宣布晚操停止,党人立即改定时间为晚七点左右,即在点头道名与点二道名间发动。

  与此同时,其他各营及学堂的革命党人皆在紧张活动。

  为防革命党暴动,瑞澂下令收缴各标营士兵的子弹,工程八营要发难,子弹从哪里来?先是,10月9日,杨宏胜被捕前运来子弹,仅有两排,本营吕功超取来其兄家私藏子弹两盒,于郁文、章盛恺又偷了排长方定国五排子弹,熊秉坤将这些分给同志,以备起事时对付阻拦的官长。队官罗子清,是前日知会会员,听到风声曾偷偷地向熊秉坤打听情况,但未给起事任何帮助。反对革命最力的排长陶启胜,在晚七时巡查时,见程正瀛持枪装弹,金兆龙也在擦枪,就问他们为何如此,金兆龙回答说“准备不测”,陶启胜大怒,厉声斥责道:“你们要造反吗?”当即扭住金兆龙,程正瀛急忙开枪射向陶启胜,金兆龙跃起大呼“反!”陶启胜负伤逃。当时方兴从外面回来,在营外掷一炸弹,声震玻璃破裂。楼下林振邦、饶春棠、陈运魁等闻声皆起,代理营管带阮荣发出而弹压,开手枪阻止,刚好陶启胜经过他面前,中枪倒地,同志章盛恺也受伤。众士兵就开枪击阮荣发,阮荣发欲逃走,徐少斌拦截将其击毙。这时熊秉坤放枪为号,右队队官黄坤庸强留本队士兵在营房内,吕中秋枪击黄坤庸,子弹贯穿同时打死了在一旁的司务长张文涛。守楚望台的马荣、罗炳顺等听见本营枪声,立即放枪响应。各队官兵在楼下集合,左队司书周定原说:“难既发当速占楚望台军械库。”于是整队驰往楚望台。先是谣传八月十五日起事,张彪派李克果、马祖全、成炳荣、刘绳武、张策平等会同总办纪某负责监守军械库。李克果等即在四周设防御工程,刚竣工而变起,李克果见来势汹汹不可制止,相率走避。成炳荣士官毕业,为同盟会会员,声请参加起义。本营官兵到台,与守台马荣、罗炳顺等会合,遂占领楚望台及军械库。队官吴兆麟是晚亦守台,熊秉坤、马荣本来是同志们素所信仰之代表,临时指挥自无问题。但熊秉坤等以吴兆麟在营,资望较高,军事学识出其上,举大事必须能者领率,于是公推吴兆麟为临时总指挥,吴兆麟固辞不获,就申言,你们推我指挥,就应该严守纪律,服从命令,违者必以军法从事。起义士兵均表示愿意听从吴兆麟指挥。于是重整队伍,集合西南凹地,由吴兆麟讲说措置事宜。

  熊秉坤在《武昌起义谈》一文中写道:“二排长陶启胜竟不听乃弟劝,反率护兵二名,径奔余棚,意欲先发制人,呵下士金兆龙曰:‘汝造反乎?’金答曰:‘老子即造反,汝将奈何?’陶唤捕,金与陶扭,金不能胜,即呼曰:‘吾辈今不动手,尚待何时?’同棚程定国应声起,以枪托击陶头部血淋,陶释金逃,程继射一枪中陶腰部,此即首义第一声也。”即是说,根据以上情况,程定国(正瀛)射向陶启胜的那一枪应该就是首义第一枪。为什么人们都说熊秉坤是打响首义第一枪的功臣呢?这涉及对熊秉坤在武昌首义中的历史作用的认识问题。我们以为可以从四方面来看熊秉坤在武昌首义中的历史作用。第一,他是发动武昌首义的工程八营革命党人的领导者(总代表)。第二,他是工程八营发难的组织者和发动者。第三,他是首义之夜激战的指挥者之一。第四,他是武昌首义胜利果实的捍卫者之一。从这四条来看,熊秉坤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打响武昌首义“第一枪”的功臣。如果要说得准确些,可以说熊秉坤领导打响了首义第一枪。

熊秉坤像

  几乎在工程八营打响第一枪的同时,塘角的辎重队也点起了作为起事信号的第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