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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丈夫习仲勋

  “还是以工作为重,以国家大事为重”。

  “为人民服务,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

  “我没给你们留下什么财富,但给你们留了个好名声!”

  “工作好、学习好,一切事情都处理好”。

  “战斗一生,快乐一生,天天奋斗,天天快乐。”

   ——习仲勋

  

  仲勋离开我们已11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依然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间,与他相依相伴的往事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他似乎仍像以往一样,关心着党和国家的大事,关心着我的冷暖,关心着儿女们为党为国尽忠、为人民服务的情况。在仲勋百年诞辰之际,我想写一些和仲勋共同工作、生活的往事,以此表达我对仲勋的无限怀念。

  仲勋在与我共同生活中,多次谈起他的家世。仲勋出生在陕西富平一个农民家庭。习氏和中国其他姓氏一样源远流长。1369年(明洪武二年),习家这一脉始太祖习思敬携家带口由江西新淦(今新干县)逃荒要饭到河南邓县(今邓州市)落户。仲勋为该族西户习魁之后第九代人。仲勋的曾祖父习玉策生子三人:习永盛、习永山、习永厚。习永盛为长子,是仲勋的祖父。习永盛与张氏夫人在河南邓县育有一儿一女。1882年(清光绪八年),因家境贫寒,习永盛不得不再次举家逃荒,来到陕西富平淡村落户,后相继生下仲勋的父亲习宗德、叔父习宗仁。在淡村定居下来后,全家除靠租佃土地生活外,仲勋祖父还挑着货郎担赶集串乡挣钱补贴家用,终因贫病交加,冻饿而死在富平城郊的圣佛寺塔下,被埋在附近的乱坟场内。1900年(清光绪二十六年),在外当兵的大伯回到家乡,给了家里一锭银两接济,加之祖母及仲勋父亲、叔父日夜辛勤劳作,家境才有所改善。不久,仲勋父亲和叔父这两房子女陆续降生,仲勋为习家迁至富平淡村后的第三代长孙。仲勋的父亲于1928年40岁时病故,母亲柴氏也在次年去世,年仅35岁。苦难的家史对仲勋一生产生极大影响。“我是农民的儿子”,是他在家里常说的一句话。

  在民族危亡和家庭苦难中出生成长的仲勋,从小就向往光明进步,立志改变旧中国面貌。13岁的仲勋,在大革命的洪流中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开始了波澜壮阔的革命生涯。15岁时,因参加党领导的爱国学生运动被关押。在狱中,他立场坚定、斗争坚决,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1932年4月,仲勋和他的战友们组织发动“两当兵变”。之后,他和刘志丹、谢子长等同志一道,投入艰苦卓绝的创建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的工作。1933年4月,中共陕甘边特委在照金召开第一届工农兵代表大会,选举产生陕甘边区革命委员会,雇农周冬至当选为主席,仲勋当选为副主席。1934年11月,仲勋又当选为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主席,当时他才21岁,被人们亲切地称为“娃娃主席”。1935年春,陕甘边和陕北两块革命根据地连成一片,统一为陕甘革命根据地(又称“西北革命根据地”)。这块革命根据地成为土地革命战争后期“硕果仅存”的根据地,成为党中央、中央红军长征的落脚点和八路军奔赴抗日前线的出发点。抗日战争时期,遵照党中央、毛主席的重托,仲勋先后在关中、绥德地区担任主要领导职务,把守陕甘宁边区的“南大门”和“北大门”。他对党的事业的无限忠诚、工作中表现出来的才能和作出的贡献,得到党和人民的高度认可和赞誉。1943年1月,毛主席为他题词:“党的利益在第一位”。

  我第一次接触仲勋是在1943年。当时西北局从延安大学中学部抽调一批青年同志到绥德师范(简称绥师)和米脂中学以学生身份开展工作,我是主要带队人(党支部书记)。在我经西北局到绥德地委转党的组织关系时,在绥德地委所在地九真观大院里,看到墙上贴着崭新的标语,上面写着“欢迎习仲勋同志来绥德地委主持工作”、“学习习仲勋同志的优良品质和作风”等,这时我才知道仲勋是新任绥德地委书记。由于绥德地区是1940年刚开辟的新区,加之绥师一些学生对共产党缺乏认识,政治思想比较混乱。那时,我被编在绥师思想最活跃的秋三四班级学习并担任党支部书记。当时,学校发生了“贴黑头贴子”(写匿名信贴在校内墙上)、“打石头”(教员杨典被石头打伤)等案件。而此时正值陕甘宁边区开展防奸运动,绥德地委对案件十分重视,不仅派地委宣传部长李华生同志来学校蹲点,作为地委书记的仲勋还亲自来绥师作相关报告。就是在这次大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仲勋。我和仲勋的直接相遇是这一年的夏天。那是一个星期天,我正从雕山书院女生集体宿舍经教室走过来,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仲勋,我赶紧给他行了一个军礼。他看到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随着防奸运动的深入和受“抢救运动”的影响,一时间,“特务如麻”的阴影和“逼供信”、“假坦白”的气氛笼罩着绥师,全校学生不被怀疑者所剩无几。学生家长对此意见很大,甚至对党不满。这引起了绥德地委和仲勋的重视,决定把绥师作为领导绥德地区整个部署的重点来抓。为了加强领导,调原绥德县委书记宋养初来校任党总支书记,党总支派学生党员代表到地委请示汇报工作。这时,仲勋亲自接见了我和白树吉。在仲勋宿舍兼办公室的窑洞里,我第一次看到挂在墙上的毛主席给他的亲笔题词“党的利益在第一位”。那题词是用毛笔写在漂白布上的。谈话中,仲勋用深入浅出的话语提醒我们,应该对在“抢救运动”中出现的偏差进行抵制。他循循善诱地对我们说:“如果这样下去,连你们几位也会被怀疑。”他让我们协助党组织总结经验,实事求是地做学生的思想工作,帮助党组织扭转“假坦白”造成的混乱局面。仲勋的话使我豁然开朗,明确了方向。同时,仲勋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态度以及独特的语言魅力,令我十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