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东护法军颠末——兼以纪念董必武入川护法一百周年(4)
辛亥革命网 2017-07-14 09:03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余品绶 张路 查看:
总之,此时的形势与中山先生原来的期望大相径庭。在这种情况下,鄂东护法军这支小部队既无望发展壮大,也没有与鄂、豫两省的北洋军阀进行谈判的资本,当然,余祖言、余万卿等人也不会去找什幺人“议和”,故而进退失据。
而吴佩孚则乘机调兵由鄂城渡江,会同王占元部对鄂东护法军实施夹击。初战于巴水下游,护法军不敌。继战于但店、三里畈等地,护法军始终不敌。
春末,护法军退至黄冈、麻城交界的黄冈庙。此时人枪均所剩无几,又侦知赵倜所派的部队已进抵北面的松子关,鄂东护法军残部将被围歼之势已成定局,于是余祖言他们决定倒旗解散。
至此,鄂东护法军在与北洋军阀奋战数月之久后,终于宣告失败。
四,尾 声
王占元击溃了鄂东护法军后,担心鄂东护法武装东山再起,因得知鄂东护法军起事于麻城木樨河(镇)之余家冲,便派部下曹某率兵约一营驻扎木樨河。该军在木樨河强压地方供应粮油、鱼肉等,事后又全由余家冲余氏一门“买单”照付,以此报复余姓。又得知鄂东护法军司令余万卿系余家冲杨树塆人,于是该部王某连长带兵直扑杨树塆,找到余万卿的家,野蛮地将其烧毁殆尽。又准备继续去烧毁对面坡上的新屋二塆,即余祖言、余远声等人的家,不料途中下坡时,这王连长的轿杠忽然折断了,王连长颇为迷信,认为鬼神有谴,加以天色已晚,遂率队而返。
余万卿和余远声南下到达长江边后,乘轮船东下避走上海,又和中山先生、田梓琴先生等取得了联系。
余祖言则向北顺着公路到达蔡店河桥头塆,藏匿其岳父李氏家园,短暂喘息。回顾少年时得到岳父的赏识厚爱,风流倜傥,如今护法失败,流窜来此,物是人非,心苦绪乱,遂作《初夏题李氏园》:
少儿狂歌地,今年此送春。
樽前头已白,墙侧树犹新。
乱绪抽如茧,清风起自苹。
旧时人不见,触目总酸辛【12】。
桥头塆离木樨河不过二十馀华里,曹某的爪牙很容易侦知余祖言藏匿在此,故不能久留,于是辗转经武汉重返宜昌彝陵中学。途中,余祖言有诗寄给他在武昌的学生龚楚轩:
路旁未必有移文,回首鸿泥别恨生。
江上年年寻旧梦,山中日日见春情。
每怀陈迹同驱蠹,相对无言却听莺。
谁料飞蛾甘赴火,纷纷撩乱读书檠。【13】
在无任何外援的情况下,以“鄂东护法军”一己微弱之力,挑战北洋军阀两省的正规部队,真无异于“飞蛾赴火”。然而,世上许多事情,正是因了无数锲而不舍之士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甘心赴火”,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或告之曰:这就是历史的“有情”,这就是“有情的历史”。
信夫!
【注释】:
【1】 《董必武传》编写组:《董必武传》,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1月第1版,第1次印刷。
【2】《余祖言诗文集笺注》卷一,《送董必武入蜀》,待刊。
【3】《董必武年谱》编纂组:《董必武年谱》,中央文献出版社,2007年第1版,第1次印刷,第37页。
【4】同【3】,第38页。
【5】同【3】,第41页。
【6】解成:《一位革命老前辈承载着国史、党史和家史的诗与联——读<董必武年谱>札记》
【7】同【3】,第37页。
【8】同【6】。
【9】杜甫七律《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10】 同【2】,《麻姑洞旅行途中口号示诸子》。
【11】 同【2】,《穆陵关》。
【12】 同【2】,《初夏题李氏园》。
【13】 同【2】,《赴夷陵途中寄楚轩》。
【其他资料】:
一,余佩鸿:《辛亥革命先驱余万卿革命事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麻城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编《麻城文史》(第四辑),1992年10月出版、印刷,第81—84页。
二,余佩鸿:《余少仁、余远声在辛亥革命前后》,同上,第76—78页。
三,余佩藩和余佩鸿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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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七年七月一日晨
品绶再校于黄陂盘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