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时思禹德 吾道在苍生：余祖言笔下1931年的武汉(2)
辛亥革命网 2013-07-29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余品绶 查看：
《武汉大水》
余祖言
中伏日后，积阴不开，江、汉二水陡涨。汉口分金炉堤决，水深数尺。武昌武庆闸奔溃，飘荡屋舍无算。长老[1]云，道光己酉[2]大水后，惟此次，八十余年所仅见也。感而赋之。
昔感金田事[3]，襄江巨浸成[4]。
百年犹未满，二水忽重盈。
天欲销烽火，人思洗甲兵。
忧时思禹德[5]，吾道在苍生。
据葉调元诗[6]，汉口大水是道光二十八年岁戊申。葉诗是道光三十年出版，诗是竹枝词。当依此诗改正序中年数。然第五首有“岁当己酉水弥凶”之句[7]，则是连年大水也。
【品绶试注】：
[1]“长老”：指当年武昌城内年岁很高的某位长者，具体尊姓大名，已不可考。
[2]“道光己酉”：即1849年。另，跋中“道光二十八岁戊申”，即1848年。
[3]“昔感金田事”：“金田”，也称“金地”，指菩萨所居住的地方。因佛教谓菩萨所居之地以黄金铺地，故称。《释氏要览》上：“‘金地’或云‘金田’，即舍卫国给孤长者，侧布黄金，买祗太子园，建精舍，请之居之。”后也为一般佛寺的别称。
余祖言此处用“昔感金田事”，似借指葉调元《汉口竹枝词》中故事（确否敬请读者赐教）。葉调元《汉口竹枝词·灾异》第八首曰：
堤外琳宫簇簇新，北风一浪委波臣。
观音落水天妃锁，纵大慈悲怎救人？
【葉调元原注】：从上堤“自在庵”至下堤“六度庵”，会馆约十余所，雕墻好宇，悉付风涛。神像落水，以绳系之。（品绶案：首句中“琳宫”，即仙宫。亦为道观、庙宇殿堂之美称。）
试想，金田 “悉付风涛”，菩萨们落水的落水、绳锁的绳锁，观者能无“感”乎？
[4]“襄江巨浸成”：“襄”，襄河，即汉水自湖北襄阳以下的部分。“江”，长江。“巨浸成”，即“成巨浸”。“浸”，本指蓄水可用以灌溉的川泽。后也泛指河泽湖泊。[唐] 李群玉《洞庭风雨》诗曰：“巨浸吞湘澧，西风忽怒号。”[清]梁章钜《归田琐记·神木》记有：“道光癸未夏，淫雨为灾，直隶百余州县，皆成巨浸。”
[5]“禹”：中国上古时部落联盟的领袖。姒姓，名文命，鲧之子。又被称为“夏禹”、“戎禹”，也即我们现在通常敬称的“大禹”。原为夏后氏部落领袖，奉舜之命治理洪水，领导人民疏通江河、兴修沟渠，发展农业，安居百姓。据传大禹治水十三年中，三过家门而不入。后被先民选为舜的继承人，舜死后即位，建立夏代。数千年来，大禹一直被我华夏后世视为贤明圣王。
[6]“葉调元诗”：葉调元（约1799—？），字鼎三，浙江余姚人，秀才出身。幼时曾在汉口居住过九年，四十岁左右再度流寓汉口。葉调元目睹了“旁达五省、商贾麇至、百货山积”的商贸基地汉口的社会风气，遂“托诸嬉笑怒骂”，经过十年的不懈努力，创作出了一部诗集《汉口竹枝词》。这部诗集描绘的方面非常广阔，其中关于武汉大水的约有二十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