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肇祥与《山游访碑录》

　　文化名人周肇祥曾于1932年同傅增湘游览崂山。顺便搜访崂山碑刻，为著《山游访碑录》作资料准备。并作游崂山诗五首。周肇祥记崂山诗有《蔚竹庵》云：“一庵依涧曲，四面拥云岚。落落长松石，崤崤野竹毵。归真空有塔，弥勒尚同龛。饱领山蔬美，毋为肉食谈。”《玄真洞》：“弥山尽松竹，古洞蛰沧溟。径曲穿云入，钟清隔涧听。茶烟微袅白，海气远涵青。奇语谁能解，玄真归有铭。”《上清宫》云：“山川齐赴海，元气独蟠幽。造化钟神奥，真灵肃冕旒。高风想华盖，遗迹访丹丘。鸾鹤谁曾见，庭前双树留。”《华严寺》：“（一）华严真佛窟，楼阁总清遒。海水连天碧，松风乱壑秋。窠书留寺壁，垩塔厌林陬。莫问雷阳戌，生还已白头。（二）薄宦辞江浦，归来却布金。山书成父志，海月净禅心。丹碧俨图画，烟霞无古今。翻愁驰道筑，车盖日相寻。”所作为崂山景观增色非凡。

　　周肇祥（1880—1954），浙江绍兴人。字嵩灵，号养庵，别号退翁，室名宝觚楼、婆罗花树馆。周敦颐后裔，周恩来同宗长辈。为绍兴名士。清末举人，肄业京师大学堂，为优等生。早年毕业于政法学校。清季，于1910年四川巡警道，未就，后任奉天警务局总办，1911年补奉天劝业道；10月暑理盐运使，后任警务局督办兼屯垦局局长。1912年加入统一党，后转为进步党。1913年7月，任北京政府京师警察总监及山东盐运使。1915年11月，授上大夫加少卿衔。1917年7月，代理湖南省省长；9月任湖南省财政厅局长；10月署湖南省长；11月被湘桂联军驱走。1920年2月任葫芦岛商埠督办。1925年7月，为临时参政院参政。旋辞归北京，任清史馆提调、北京古物陈列所所长。晚年任国学书院副院长，其后，在京主办中国画学研究会十余年。为沟通中日文化美术，曾数渡日本,以金石书画授诸生，善画兰，画格清雅。工诗、古文辞，书法有晋唐人意，所作山水、花鸟，继承传统，直追明人。尤精鉴藏，因此，他同北京琉璃厂坡有渊源。二三十年代，作为中国画研究会会长的周肇祥，堪称当时京津画派的领袖人物。他不仅擅画，尤精鉴藏，为琉璃厂的常客。史树青在《周肇祥与琉璃厂》一文中说：“先生生平收藏文物，不同于当时动用重金的豪富之家，藏品来源虽有些得自琉璃厂，而价昂之品往往望而生畏，归而记之，以示不忘。由于先生博通文史，精于鉴别，故冷摊小市常见先生足迹，披沙拣金，往往得宝。先生曾刻一收藏印，文曰：“周肇祥小市得”。寄托辛苦搜求，得来不易也。先生精于金石书画题跋，不论鼎彝名品，锱铢小器，书画，一经品题，顿生异彩。”

　　周肇祥着有《琉璃厂杂记》一书，为历来写琉璃厂故事的书籍中较著名的一种。北京2004年春曾举行过周肇祥旧藏册页专场，有周肇祥山水花卉册八开之一、之二（其中两开出版于民国时期《艺林月刊》杂志，邵章题签及引首周自跋）此专场推出的十几本册页，除了周所作花卉山水册，大多应为周肇祥于琉璃厂冷摊小市披沙拣金所得。看着这些周藏旧物，可以想见当年琉璃厂的繁华热闹和周肇祥先生的“辛苦搜求”。这些册页题材上以山水、花鸟为主，年代上有清初、清中、清晚，或有周之品题，或曾经出版，琳琳琅琅，赏心悦目。虽非大家剧迹，未必没有珠玑。

　　琉璃厂是北京一条古老的文化街。自清代乾隆年间修《四库全书》，全国文人聚集北京，这里开始兴盛起来。仅书籍店铺就达三十余家。当时，李文藻在所著《琉璃厂书肆记》中说：“桥居厂中间，北与窑相对，桥以东街狭，多参以卖眼镜、烟筒、日用杂物者。桥以西街阔，书肆外，惟古董店及卖法帖、裱字画、雕印章、包写书禀、刻版、镌碑耳。”这种情况，到清朝末年还无大变更。 1917年，在桥东新辟海王村公园。这处公园实际是一座宽敞的大院，园中东、西、南三面为书籍、古玩、字画、照像、琴室；北面为楼房，清末曾由端方设为博物馆。海王村公园成立后，这座楼房改为工商业改进会陈列所。琉璃厂的古玩业，主要是出售金石、旧瓷、名人书画。清戴璐《藤阴杂记》记程晋芳移居，以诗寄袁枚，有“势家歇马评珍玩，冷客摊钱问故书”之句，袁枚笑曰，此必琉璃厂也。可见当时的珍宝古玩，多售势力之家，一般人仅能在冷摊买些旧书而已。

　　由于在琉璃厂出售或购买古玩字画的人须凭个人眼力鉴别真伪优劣，所以这里的店铺从业人员不少是文物鉴定专家，同时与各店铺交往的顾客中，除势家以外，亦多为名驰中外的学者，主客关系互在师友之间，相处十分融洽。近代著名书画家、鉴赏收藏家周肇祥便是琉璃厂的常客之一。周氏美须髯，人称“周大胡子”。他生平收藏文物，不同于当时动用重金的豪富之家，藏品来源虽有些得自琉璃厂，而价昂之品往往望而生畏，归而记之，以示不忘。由于他博通文史，精于鉴别，故冷摊小市常见先生足迹，披沙拣金，往往得宝。曾刻一收藏印，文曰：“周肇祥小市得”。寄托辛苦搜求，得来不易也。他精于金石书画题跋，不论鼎彝名品，锱铢小器，书画，一经品题，顿生异彩。记得先生用砚中，有山东长岛产鼍矶砚一方，刻铭曰：“鼍矶石，坚老胜。譬诸直谅苦且硬。好置座隅药我病。乙丑正月，肇祥。”其长篇短记，大多类此。《琉璃厂杂记》是他以琉璃厂为主的见闻随笔，兼及游山访古之作。文字清醇，事皆亲历，以视李葆恂《海王村所见书画录》、孙殿起《琉璃厂小志》、王冶秋《琉璃厂史话》、登云乡《厂肆志略》，内容丰赡，尤有过之。

　　此外，尚着有《补正宋四家墨刻补》、《东游日记》、《退翁墨录》、《石刻汇目》、《画林劝鉴录》、、《重修画史汇传》、《宝觚楼杂记》、《宝觚楼金石目》、《覆辑录庄教馆金石目》、《辽金元古德录》、《辽金元官印考》、《辽文拾》、《婆罗花树馆藏印〉〉、《虚字分类疏证》、《故都怀古诗》，《游山》与《山游访碑目》等。

　　作者简介：王桂云，男，1932年4月生，原籍文登市，现居青岛市，原任青岛市博物馆副馆长，1992年离休，高级经济师，青岛市十大藏书家，山东省十大书香人家，社区公益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