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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辛亥武昌首义(2)

张振武进京,被袁世凯杀害。据确实消息,是黎元洪有电给袁世凯办的。我即在「震旦报」作了一篇短文,题曰:「黎元洪竟欲为汉高耶?」黎看见了大怒,想逮捕我。牟鸿勋得知,就向黎说:「这人在起义时办公报也尽了一份鼓吹力量,他和我至好,我去找他过江来,仍回公报馆作事。」牟即过江邀我到他寓所谈话,把这些经过告诉我,不许我再过汉口了,叫我仍回公报馆,并说已与荫廷商妥了的。我与牟关系太深,只好仍回公报馆。在这当中,蔡良村已被选为省教育会正会长,邀我兼办会刊。
 
不久张国恩、董必武又邀我发起创办江汉公校,寻觅贡院东北角旧誉录处房子加以修理使用。由我们发起人先出一部分款项,并由各人向朋友处筹募,共得了两千余元。除修理房屋外,制校具、用具。用完了还欠木石工的工资千余元,准定开学后再陆续付还。开学时张与董推我当校长,请同学易泮香、钟小山为校监,朱峙三、刘介眉、夏秋舫、陈子静、石介㈥等为教员。住校的仅供伙食,不住校的酌给「马夫费」,言定俟学校办发达了再议薪资。后来不久张国恩、董必武都赴日本留学去了,校事由我一人撑持,还要偿旧欠。支持了一年多,不得已遂告停办。卖校具还债。
 
以上所述,是我在武昌参加共进会后,进都督府创办「中华民国公报」为革命进行宣传,又办江汉公校招收革命烈军属的子弟的经过。其后我遭通缉,与董必武、姚汝婴等十余人一起经过种种危险。我对辛亥革命,从不言功,故承谬许为不言禄之介推。去岁在沪,得悉吾鄂政协组织辛亥老人写当时事实,有印行「回忆录」之盛举,因撮要书此。
 
一九五八年一月五日
 
注释
㈠牟鸿勋,字猷宣,湖北利川人,为范腾霄妹倩。寄「民报」事,参阅第三辑范腾霄回忆。
㈡宛思演,湖北黄梅人,作革命宣传最努力,曾倾家办报纸。回忆文中多记其事,为人不言禄,而禄亦弗及。一九五○年供职文保会,刚报到即死。
㈢此布告据李春萱先生回忆,系东京预为拟就,起义翌晨,由李赐生由汉口送至武昌者,现本文语气,则现拟发布。
㈣周鹏程,名之翰,湖北宣恩人,现居天津。
㈤张荫廷,名越,又字芸天,湖北竹山人,与张振武为同乡,故张振武拨巨款与之办「震旦报」。
㈥石介,字竹虚,红安县人,存古学堂学生,大革命时病死。
 
(原载于《辛亥首义回忆录》第四辑 第182~186页)德庚 录于1985.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