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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难先带头与白崇禧斗争

  1949年4月,由于蒋介石的破坏,和谈处于破裂的危险之中。张难先以为,白崇禧去年冬天曾请李书城去河南与共产党联络,现今,淮海战役、平津战役都已结束,共军优势又非往日可言,更日益显著,白崇禧正好乘机转变,敦促李宗仁在《国内和平协议》上签字。万一在南京受蒋介石的阻挠无法签字,可以设计让李宗仁来武汉签字,然后与共军联合共同攻击蒋介石,其结果必定如催枯拉朽,大局则定。于是张难先将这个想法告诉通志馆馆长李书城、武大校长周鲠生、华大校长韦卓民、中大校长陈时、商界代表陈经畲等,并约他们一起去会白崇禧,建议他如此行事。见面以后,白崇禧见他们来谈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在《国内和平协议》上签字的事,则支吾其词,不入正题。张难先是百般想引导他走这条路,而白崇禧则百端避开这个话题。张难先看绕圈子不行,只得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白崇禧听他点明话题,竟然学旧时“举茶送客”的动作,要他们走。张难先这才知道此人是别有肺肠,是不可能以言词说动的,于是领众人辞出。后来知道白崇禧以为蒋介石不行了,而自己还拥兵二十五万,能与共军周旋。心中叹息“愚妄哉。白崇禧也。”白崇禧竟然不知蒋氏社稷将倾,等着他的只能是“功未存于社稷,力无救于颠危!”还枉称什么小诸葛!

  4月21日,南京政府拒绝在《国内和平协议》上签字,和谈破裂,毛主席、朱总司令下总攻击令,不到十天,解放军势如破竹,已横槊渡江,解放南京。

  白崇禧见解放军节节胜利,同时武汉人士对他们有仇视现象,决定采取高压手段。5月中旬一天上午,白崇禧在他“华中军政长官公署政务委员会”(现汉口江汉二路157号武汉科学技术情报中心)召集武汉各界人士数百人开会。他登台演说:现在听说武汉闻人中,有不少人与共军暗中相勾结,本部正在密查,如得准确证据,本部决不姑宽。等语。没等白崇禧说完,会场内已是议论纷纷。张难先被邀参加,听白崇禧讲话,心中十分气愤,决心予以反击。此时此地,如何反击才能既有理,又有利,略一思索,对一旁的李书城先生说:“君是七十来岁的人,去年白崇禧请君去河南联络共军,君不顾年事已高,奔走数月。是谁勾结共军,君先诘他。我再接着说。”李书城立即起立,详述去年白崇禧请他去河南与共产党联络的经过。听见李书城讲话,全场顿时安静。张难先紧接着说:“据李君刚才所说,勾结共军的人,原来是白总司令,为什么你还要含血喷人。白总司令说勾结共军的人是武汉闻人,你所说的闻人是指什么人。请白总司令一一说清楚。”张难先越说越气,情不自禁地边说边以手杖痛击地面,声震全场。白崇禧理屈词穷,从旁门逃逸,会议自行散会。第二天,武汉市民奔走相告会上情形。

  4月21日人民解放军渡江后,仅四十多天,就解放了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北的全部或大部。真是势如破竹!湖北省政府不得不安排“撤离武汉”。共产党相应提出“反逃跑,反破坏”。

  4月底,白崇禧指示朱鼎卿,把武汉大学、大的工厂企业及几位著名人士如张难先、李书城、耿伯钊等迁往恩施。5月的一天,湖北省政府主席朱鼎卿、武汉市警备司令鲁道源召集地方人士开会,想裹胁大家离开武汉。朱鼎新登台讲话:“省府即将迁往鄂西,请各位速离武汉同行。”张难先软中有硬地说:“我听说省政府在安排西迁时,连一些政府职员都没法安排车船,哪里能顾及我们。我们现在是闲人,都已经衰老,出门远行需要家人随行照顾。若是全家跟你们西行,既无生活来源,又无生产能力,要我们往鄂西送死,还不如就死在这里干脆些。”朱鼎新等也无言以对,也不敢再强迫他们迁往鄂西。

  张难先当面与白崇禧、朱鼎卿斗争的事迹被传开,市民相互转述。

  (作者系张难先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