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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新:冯先生学术生命永生——痛悼冯天瑜先生

  得知冯天瑜先生逝世的消息,我很悲伤——一位大学问家离去了。这是中国历史学界的巨大损失。

  冯天瑜先生的大名我是很早听到的。那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毛主席评论冯天瑜比冯友兰的文章好。好在哪?对孔子的评价。我那时没有读过他们二人的书,与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冯友兰是哲学家,冯天瑜是新起的后学青年才俊。谁知道后来竟与二位直接或间接密切交道了。

  我中年起对古代传统文化有兴趣,两位冯先生都是大家。读到冯友兰先生的书。最先是那本《中国哲学简史》,被我评论写得密密麻麻。而退休后我在省出版局审读中心做出版物审读工作,武汉大学是我的工作对象之一,于是这就与冯先生有交集了。冯天瑜教授的大部头著作一本又一本。我看过几大本。丢人的是,出过洋相。记得大约是六年前,冯先生有一本《辛亥革命》研究武昌起义的大作。其中有一章内容讲到黄花岗起义。我没有慎思,判断是岗为冈字的误用。因为我们初中学历史听过黄花冈起义烈士事迹故事。而且我是湖北黄冈人,曾多次看到有报刊书籍中把黄冈写成了黄岗,就以为眼前又是一例。还暗暗责备编辑粗心大意。但是,为稳妥起见,我就打电话到冯天瑜先生家,向他请教落实。谁知,冯先生说,没有错,这个就是黄花岗,和那个黄花冈是两回事。他详细讲了两次起义的相同与不同点。我佩服之至,请他注意身体,还讲了我的养生方法。冯先生颇感兴趣。我说以后去看他,再与他交流供他参考。后来又打过几次电话问候他,却没有去。因为我跟家人讲及此事,他们是一致反对,说我那一套做法不科学,也只适合自己。若把人搞病了是要负责的。于是,我的热情被浇熄火。退却了。此事作罢。

  其实,我对武汉大学国宝级人才的健康是很关注的。早在1993年武大历史系吴于廑先生过八十岁生日,次日去世。因本来有病海内外学子来看又劳累所致。吴教授是全国史学巨擘权威。我是亲眼目睹此事过程,感到万分痛惜。后来又经历多位老教授逝世。有一次我在拜访向邓小平当面提出恢复高考建议的查全性院士时,对查老身体格外观察仔细。他胖,有高血压等。我请他注意。当时湖北省院士在全国排在四五位,我们很在乎此项排名。国宝啊!于是2002年,我向到任不久的武大党委书记顾海良提出建议,要特别关心老教授老院士健康。顾书记当时一惊,很警惕很担心地问我:是哪一位身体不好了?我说只是预防预警。他才放下心,说会关注的。

  前年,我在审读中又拜读了冯天瑜先生的晚年名作巨著《封建考论》,再次领悟冯先生的思想深度和语言风格。我有一个感觉,冯先生的语言似乎有一种特别磁性,读起来很享受,很舒服,很有理论逻辑力量。这种体验是少有的。我看的书籍文章里,只有两个人。冯先生之外,还有一位。那就是杨振宁先生。杨先生是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是位杰出物理学家。我不是读他的物理学书籍,而是看他谈国学方面的讲话文章。杨先生出身大概为世代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很深厚。而且那个时代不分文理科,学物理是他上大学的事。虽说物理学与国学门类相隔甚远,可是,我就是偏爱看杨先生的国学文章,就是有力量,有推理逻辑。比那些文科生出身的哲学家的书是大不同风格,读起来很过瘾。这种感觉体验我从来未说出来过,也没有与人交流过,不知道别人感受如何。但我私下思考过。杨振宁先生曾说过,做科研思维方法很重要。他说在中国文化中学过归纳法,在西方大学学过推演法,所以助他物理上的粒子研究取得成功。这是不是理科男与文科男思维差异?不得而知。但凑巧的是,冯天瑜先生也是一位理科生。他是从化学学科转到历史学科的。所以,他们二人文章的理论逻辑思维力量具有共性吧。但我对杨先生谓中国大学似乎没有推演法感到私下怀疑。而且他不用推理用推演。

  太惋惜,新冠病毒感染三年,我未来得不及看望请教冯先生,我还有一个很大的学术疑问要请教,就是我以为封建社会的封建名称是不是准确科学要向他请教,终未及。竟成了终生遗憾。

  冯天瑜先生学术永在,冯教授千古!

  

  学校党建杂志原执行主编

  湖北省出版物审读中心审读专家

  夏新(13971678371)

  1月12日于武昌水果湖千里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