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曾祖父的三兄弟“梁氏三杰”(3)
辛亥革命网 2016-02-22 15:17 来源：荆门日报 作者：梁小青 查看：
梁辉汉：只为兴汉，不为出仕；舍生取义，浩气长存
一、协助梁钟汉举行汉川起义，诸同志出仕时，独退隐回乡。
梁辉汉12岁丧父，次年丧母。虽心存大志，但从不妄言。1905年，16岁时随兄留日，入日本东滨学校。凡在日海外志士活动时，皆积极参与。丙午之狱时，在东京闻警驰归。他一面散发革命书籍，鼓动各界；一面设法营救被捕诸人。1909年，梁钟汉回原籍关押，梁辉汉即为梁钟汉与外界联系之密件传递人。
首义当日下午3时，梁辉汉等在马口集合义军。晚上，义军集结县城南门外，高举十八星大旗，迎接梁钟汉回马口。旋回县城，成立汉川军政分府。后奉鄂军总司令黄兴令，委为游击总司令部参谋长、专员，负责筹集饷械，招募新兵，随军转战鄂中、鄂北。其时，汉川民军兵精饷足，实出梁辉汉之幕后筹划。嗣后五族共和，大局底定，诸同志纷纷出仕，独梁辉汉退隐回里，专事农作。1913年夏“二次革命”时，又随梁钟汉举义于荆襄，事败亡命申江。
二、二次革命时，从上海潜回湖北，谋划襄河起义。
1913年秋，梁钟汉自日本回国讨袁，即不幸被袁世凯的驻沪坐探侦悉而被捕。梁辉汉在沪悲愤之余，奉革命党田桐、赵鹏飞等委派，偕其堂弟梁耀斌潜回湖北，召集旧部，谋划襄河起义。
梁耀斌栖居武昌联络革命同志。梁辉汉则回汉川马口镇担任商务会会长兼小学校长，密与江采平等在襄河沿岸召集当年汉川起义老同志老部下，秘密建立“襄河讨袁军”。同时以维持地方治安为名，在马口镇成立自卫队，加紧军事训练。常涕谓：“造民国者，我辈也；叛民国者，袁贼也。我辈与袁贼势不两立，大家须知贼气猖胶，乃冢中枯骨，决无可畏。”
湖北军阀王占元侦得风声，即调旅长朱兆熊率部进驻襄河。在武昌活动之梁耀斌刚送出情报，便遭王占元杀害。梁辉汉即刻在马口镇宣告讨袁起义，进攻汉川县城。因实力悬殊，起义失败。
三、不惧零刀碎割，浩气云天，慷慨就义。年仅27岁。
此时马口商务会已成朱兆熊旅部，梁辉汉被单独关进商务会他原来办公的房间。朱兆熊让人在大厅里设宴为梁辉汉“压惊”，请为上座，镇上士绅富户作陪。三巡酒后，朱兆熊便露出本来面目，勒令梁辉汉交出襄河一带“讨袁军”名单，其正颜厉色，咄咄逼人。梁辉汉视若无物，毫不理会，一边自斟自酌，一边旁若无人大口吃菜。酒足饭饱后，起身推开椅子，昂首阔步径自朝囚房走去。一路高声吟诵文天祥的《衣带赞》。
朱兆熊始而甘词诱供，继而威骇勒逼，终则炮烙相加，酷刑受尽，寸裂其肤，气将殆尽，竟被剖腹剜心而死。当受刑至极时，梁辉汉仰天疾呼：“只要我五哥不死，民国复仇有人。”在场士兵中亦有不忍者，暗中垂泣，弃枪以逃。彼时梁钟汉羁押于上海法国巡捕房，不知辉汉惨死。
曾经的历史遗憾
辛亥年间，全国举义众多，为何独在武昌成功，而不在其他省份？二个原因不能忽视：一是经过长期艰苦的革命酝酿与大量细致的准备工作，湖北革命氛围与群众基础厚实，使一处之火可以燎原全省。二是武昌首义后不到24小时，即有汉川起义响应，使首义枪声有“响”有“应”，还主动迎击清军，使省城得以20多天时间从容布置，而不致如流星闪过，此番意义，史学家贺觉非、冯天瑜已有评价。
其间，梁氏兄弟功不可没。梁氏家族为革命所付之巨大代价为当时国人敬仰。1922年，梁钟汉策反陈炯明军，落入敌手，但敌军军长洪兆麟却不忍加害，怒曰：“兄来此，用意姑且不论，惟念兄全家效忠于国，骨肉凋残，房屋焚毁，今实不忍加害，但不宜停留此地，今派人送兄赴沪。”
然，其功绩与地位却不为后人所知。即便是我这个第四代孙，也是今年清明方知此家族历史。究其原因，“三杰”矢志革命，既散尽家财，又弃厚禄高官，故见史籍者少。加之梁耀汉较早过世，在《成都市志》有关四川军事巡警厅记述中，也仅载梁耀汉后继者杨维。梁钟汉则因帮助共产党被国民党开除，又没有加入共产党，逐渐淡出中国政治舞台。
令“三杰”后人欣慰的是，以梁氏兄弟辛亥历程为主线的历史著作《辛亥“三汉”》即将出版，该书属大型丛书《辛亥革命全景录》（国家“十二五”重点图书规划）之人物传记类图书，是湖北人民出版社的辛亥百年献礼。该书从亲历者的角度详叙了在巨大的辛亥变革中湖北发生的系列事件，凸现了湖北在辛亥历史中的“首义”地位和湖北人的“首义精神”。
（作者系市政协常委，荆楚理工学院鄂中地域经济研究所所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