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民后人:我的辛亥百年祭

辛亥革命网 2011-05-17 00:00 来源:《书屋》2011年第1期 作者:林玮 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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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我的二十四周岁行将结束。一百年前,我的先祖觉民公与此时的我年纪仿若。他只留下一张照片,我得以看到他眉宇间的刚毅木讷,那并不近于“仁”,而是带着某种大悲苦与大坚韧的执拗。这种气象,在我所见晚近以来林姓名流诸公的影像中颇为少见。譬如同为战火纷飞中的风云人物,毓蓉公(林彪)神色多似喜而嗔,天波公(林森)则庄穆得如私塾先生,而祖涵公(林伯渠)的知性与慈善之貌更为觉民公所乏。正是这种咬碎了牙关的表情,在我的心里刻下了铁色高崖的印记——林氏有此大木,辛亥永柱长天。

  从这张浑厚残损的照片中,看不出觉民公年轻的颜色。那时的他,是福州同盟会中出了名的美男子。目下正在拍摄的电影《辛亥革命》,以胡歌饰觉民,在英俊气上当有几分神似。然而,觉民公的那番风骨,却是饰演者难及的。辛亥年旧历,春天刚刚冒出头来不久,几阵枪响划破了广州午后的寂静。骚乱之后是公堂的怒吼。被俘的觉民公慷慨陈词至激昂处,猛地扯开衣襟,捶胸长叹,其悲愤、其怒目、其壮气、其豪情,连堂上端坐着的刚刚闻风逃窜归来的两广总督张鸣岐也不禁脱口而言:“惜哉。此人面貌如玉,肝肠如铁,心地如雪,真奇男子也。”中山先生诗云:“顶天立地奇男子,要把乾坤扭转来。”在历史上进步与保守、光明与腐朽的截然对立的声音中,“奇男子”名至实归地落在觉民公的身上。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恶战?玉树临风的铮铮铁骨究竟面临怎样的血拼?是腥雨连天、黄沙蔽空,还是战马嘶鸣、轮刀劈面?我特意查阅了壬子年的《民立报》,当年七月连载的《革党林觉民小史》据说是觉民公最早的成形传记。在尘封已久的图书馆地下室里,我泪眼模糊地读到这样的话:“巷战既久,飞矢洞腰,(觉民)翻然身扑于地,纵声一呼,忍痛跃起,复杀多人,又被数创,鲜血暴注,遍体淋漓,力竭始见擒。”好一个“力竭始见擒”。在觉民公《秉父》和《与妻》两封遗嘱书写罢的三天后,残血的夕阳挂在天边,羊城东辕门外的巷战里,革命党竟是中了埋伏,短暂而激烈的几声枪后,起义草草以失败收场。几番磨枪,沙场未酣;凌云大志,折戟旗断。历史的偶然,往往将书生柔弱的铁肩担当抛入激流与漩涡之中,用近乎嘲弄的方式轻易涂写一个人的命运。还是中山先生的话,见于《黄花岗烈士事略》中:“是役也,碧血横飞,浩气四塞,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之变色……不半载而武昌大革命以成。”

  百年风云激荡,历史又转入了新的世纪。华夏国土曦曦安定,惟世风倾颓,知识人少有,侠义客亦稀。于此浮嚣戾气中,读我先祖之文,想我先祖之人,小子尤甚惶悚愧姓林。觉民公族下有侄女徽因,名声渐起而掩其叔父。今向往徽因情事的少男少女们,又有多少晓得她的诗情和坚毅,乃至她对民主的追求,竟都与素未谋面的叔父有着遥相的呼应。滚滚红尘中,祭奠觉民公的人里,多半是出于写尽了柔肠与相思的“意映卿卿如晤”,童安格、齐豫、许乃胜……唱不尽的是绵绵儿女雎鸠深情,而缺少的却是家国情怀铁肩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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