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抗战时期的云南航空作战

辛亥革命网 2020-07-02 10:15 来源:团结报 作者:张永帅 查看:

全面抗战爆发后,中国航空公司、中央航空公司开办的航线随之西移,云南航线大为拓展。

  全面抗战爆发后,中国航空公司、中央航空公司开办的航线随之西移,云南航线大为拓展。除战前开通的航线外,又新增昆明—广州、宜宾—昆明—丁江—加尔各答、昆明—仰光、昆明—重庆—成都—兰州—哈密—迪化(乌鲁木齐)与欧洲联航、昆明—桂林—香港、昆明—河内与法国航空公司联航等数条航线。

  新增航线之中有四条是国际航线,从此云南对外交通有了航空运输的历史。抗战时期的昆明,也一度成为国内、国际航空枢纽站。

  空前的机场建设

  全面抗战期间,为了适应驻滇空军训练和作战的需要,云南机场建设空前,改建、扩建,以及新修机场达40个之多。加上战前已有的20多个机场,抗战期间云南机场数量接近70个。其中,改、扩建和新修的机场,史料记载较为明确的主要有:

  蒙自机场。抗日战争爆发前,蒙自就建有一座小型机场。1938年,为适应驻云南空军部队训练和作战需要,开始进行扩建。云南省建设厅征集蒙自、建水、个旧、屏边、开远5县民工约4000人,将原来只有一条短跑道的小型机场,扩建成一个东西长1200米,总面积达90万平方米的梯形机场。

  广南机场。抗日战争爆发后,因军事需要,国民政府决定在广南修筑机场。勘测、修筑开始后,曾两易其址,进展缓慢。新址选定在县城东门外约500米处,机场南北长1150米,东西宽650米。新址选定后,政府动员广南及邻县大量民工,每天道工人数在6000人上下,累计用工130余万个,经过几个月的奋战,于1938年底基本建成。首批停驻广南机场的是从昆明飞来的26架双翼教练机。以后又有广西方向飞来躲避日机袭击的飞机,每次歇落,少时有9架,多时曾达54架。1942年后,美军进驻一个拥有27架P40、P51型战斗机的空军分队,截击由越南入侵云南的日军飞机。

  呈贡机场。1942年8月,云南省政府根据军委会工程委员会的要求,命令省公路总局在昆明附近勘测建设一个大型军用机场。经勘测,机场选址于呈贡跑马山附近,于1942年11月开工,共征集民工1.5万人,到1943年3月建成。1944年5月,呈贡机场为适应进驻B25重型轰炸机需要,进行了扩建。

  羊街机场。羊街机场位于距离昆明约70公里的寻甸羊街,1942年底开工建设,动用寻甸、嵩明、曲靖、沾益、陆良、马龙民工2.5万名,仅用了3个月时间,于1943年2月建成。美军14航空队直属的B24、B25轻、重型轰炸机联队随即进驻机场,成为美国空军重型轰炸机基地。

  保山机场。保山原有一个小型机场,1939年冬扩建为空军前进基地。1942年5月,日军占领怒江以西腾龙地区,省政府命令保山县调2000名民工,对机场实施破坏作业,仅保留一条跑道。1943年4月,为适应滇西反攻战的需要,又征调保山各乡、镇民工,日夜赶工扩建;10月,又进行了第二次扩建,建成长1800米、宽45米的混凝土跑道。

  罗平机场。属于美军第14航空队的作战前进机场。1943年,省政府令罗平县征调民工1.5万人,协助军委工程处,赶工抢修,40天即基本建成。

  思茅机场。1944年,为解决滇西南驻军的军需供应困难,军委驻滇国防工程处抢建思茅机场。省政府命令宁洱县 (今普洱)征集民工1000名,思茅县征500名,六顺县征1000名协助抢修,仅用40天时间即基本建成。

  白屯机场。白屯机场位于云南驿东北约7公里的白屯村附近,建成于1939年,是中央航校训练机场。由于抗战形势变化,1943年12月,每日由祥云县派出300人,将该机场扩建成了盟军机场。

  楚雄机场。抗战前,楚雄县城北门外西边曾建有一个小机场。1938 年10月,应中央航空委员会的要求,楚雄机场改建,选址在孙家河东菜园。共动员楚雄、双柏、牟定、镇南(今南华)总计出工10余万人次,1939 年6 月建成。1940 年,中央航校初级班到此训练。1941年,飞虎队进驻楚雄机场。

  沾益机场。1938年7月,中央航空委员会选定沾益县城东门外的西平镇建设机场,1939年1月完工,由曲靖、平彝(今富源)、马龙、陆良4县各派出民工800人协助沾益县修建。1939 年,又征用土地1400亩,将机场宽度扩大到2000米,增加两条跑道、5个飞机掩体。1943年和1945年,又两次扩修。

  在物质匮乏的战争年代,云南进行大量的机场建设,充分体现了云南人民坚忍不拔、争取胜利的决心、信心和勇气。这些机场或是抗战物资运输的中转基地,或是战略反攻的前沿阵地,或是中国空军重要的训练场地,为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中国第一架直升机

  抗战爆发后,大批工矿企业向后方转移。1939年,中国第一飞机制造厂迁到昆明。由此,中国飞机制造的一项重大突破就与云南产生了必然的联系。

  1944年,中国飞机制造厂厂长朱家仁在国际上直升机刚刚开始发展之时,即开始了国产直升机的研制。经过大约一年的精心研制,1945年秋,“蜂鸟—甲”号共轴旋翼单座直升机研制成功。这是中国自己研制的第一架直升机,它采用封闭式坐舱,甚至超过了国际上同类直升机。这架“蜂鸟”直升机,外形酷似一只蜜蜂,头部是驾驶舱明亮的挡风玻璃窗,两侧有大大的“眼睛”,支架犹似蜜蜂的肢足。“蜂鸟”号的升空,填补了我国直升机制造业的空白,是中国飞机制造业上的一个里程碑。

  “驼峰”航线的开辟

  (一)飞越“驼峰”

  1942年1月31日,日军攻陷缅甸毛淡棉,滇缅公路面临被日军切断的危险。这引起了中、美两国政府的严重忧虑。对此,美国总统罗斯福提出要在中、印、缅之间“开辟一条空中运输线和另辟一条陆上补给线”。那么,这条空中运输线如何走呢?时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的宋子文给美方建议认为,从印度东北部阿萨姆邦地势最高的萨地亚到中国昆明,对于满足紧急需要,是最为理想的一条航线。为了说服罗斯福,宋子文特别保证说:100架DC—3S运输机一个月在这条航线上就可以运送12000吨物资。经过一番讨论后,美国决定采纳宋子文的建议,开辟这条航线。

  1942年5月,日军占领缅甸后,又入侵云南西部,滇缅公路被完全切断。为了确保将盟国和海外华侨的抗日物资运送到中国,支持中国的抗日战争,中美正式开通中印航线。这条中印航线,从昆明等机场到印度萨姆邦汀江等机场,须要在喜玛拉雅山系的群山间穿行,进入云贵高原后,还要飞越20000到24000英尺高的横断山脉。受当时飞机性能的限制,飞机只能在群峰山峦中穿行,这些绵延起伏的山峰,犹如骆驼的峰背,飞行员们形象地将这些群山称为“驼峰”,经新闻报道,流传开来,“驼峰”也就成了这条中印航线的代称。

  (二)空中生命线

  承担“驼峰”航线飞行任务的是美国空运大队和中国航空公司。“驼峰”航线开辟后,中、美两国飞行员严格执行“飞越‘驼峰’,没有天气限制”的命令,不管是结冰,还是雷雨,也不顾从缅甸起飞的日本零式歼击机的拦截,500多架各型运输机夜以继日地飞行,源源不断地将抗战物资从印度运送到中国。

  据记载,从1943年9月到1945年8月仅仅两年时间内,“驼峰”空运就执行了150万小时的航行,在我国云南的昆明、陆良、呈贡、云南驿、沾益和四川的宜宾、新津、彭山、广汉、泸州,以及重庆等机场在最繁忙的时候,每75秒就有一架飞机从印度或我国的某机场起飞。“驼峰”航线开辟后,中国航空公司飞机共飞越“驼峰”约80000架次,从印度运到中国的物资50089吨,从中国运到印度物资20472吨,运送人员33477人;美国空运大队从印度运到中国物资65000吨。

  据相关研究,从1943年1月到1945年10月,“驼峰”空运运输的物资占到了中国获取外援物资总量的80%。这充分说明,在滇缅公路被日军切断后,“驼峰”航线成为一条名副其实的中国抗战空中生命线,有力地支持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

  (三)高昂的代价

  “驼峰”空运作出的巨大贡献,是以高昂的代价和巨大的牺牲换来的。“驼峰”航线经过的地区在当时被称为禁飞区,充满着来自各方面的危险:

  一是地形非常险要,随时都有发生撞机的危险。航线所经过的喜马拉雅山南段,海拔在5000米以上,群峰耸立,飞机穿行其中,稍不小心,即会发生撞机。

  二是气候恶劣,飞行难度大。从气候上看,“驼峰”上不存在夏季,山峰终年积雪,云层中悬挂着冰粒,如果遇到大范围的冰幕把飞行中的飞机包围起来,就很难脱险;到了雨季,风暴无时不在发生,笼罩着山峰,使飞机无法正常航行,遇上时速200公里以上的猛烈大风,逆风行驶,会使飞机不能前行而空耗燃料;急剧上升、下降的气流,造成飞机猛烈的颠簸,险象环生。即便是在平时,如果高度太低,狂暴的气流会导致飞机破裂,但如果略为超高,飞机又会遭到云层中冰粒的威胁,飞行困难重重;而一旦遇到“极端”天气,飞行员面临生与死的考验。

  三是导航设备、通讯设备差,飞行难以得到有力的地勤保障。“驼峰”航线几乎没有比较有效的地勤保障,尤其是在飞经中、印、缅边境的“野人山”时,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没有无线电定向台和明显的地标,要保证飞行安全,难度是非常大的。

  四是飞行时不得不躲避日军的飞机的拦截,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驼峰”航线开通后,日军企图切断这条航线,东条英机曾明确指令:“缅甸防空部队的最大任务就是切断中印空运路线”。由于日军飞机的拦截、追击,飞行在“驼峰”航线上的中、美飞机,被击落、被俘,或飞机受损的情况,常有发生。

  面临以上种种困难和危险,为了保证这条空中生命线不中断,中美两国人民作出了巨大的牺牲。据统计,在“驼峰”空运期间,中美两国损失飞机近600架,牺牲飞行员1000多名。美国《时代》杂志1946年第1期上,有文章写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在亚洲战场共损失3603架飞机,而在‘驼峰’航线上,损失的飞机达400架”,“至战争结束,在长520英里,宽50英里的航线上,飞机的残骸七零八落地散布在陡峭的山崖上,而被人们称之为‘铝谷’。在晴朗的天气,飞行员可以把这些闪闪发光的铝片作为航行的地标。”这一个个长眠幽谷的英魂,一架架闪闪发光的飞机残骸,以及这或许并不准确数字,无不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日本法西斯犯下的罪行。

  与此同时,为了保证“驼峰”空运的飞行,中美两国还投入了大量的空勤、地勤及民工。其中,美国空运大队最多时派用空勤、地勤人员26000名,民工47000多名,而这些人员的工作条件、生活环境都非常差。在工作条件上,由于缺乏飞机棚,损坏的飞机只好放露天维修,由于气温太高,将维修人员烧伤的事情时有发生;由于备用零件非常缺乏,经常使得地勤人员难以保障所有飞机都能飞行。在生活环境方面,由于军需供应不上,卫生设施简陋,生活用品匮乏,使初到印度的美军空运队地面人员生活不便,健康受到严重影响。这些地面人员不仅忍受着生活的贫乏,而且往往还要带病工作。如果没有这些人的付出,绝难想象“驼峰”空运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如今,曾经参与“驼峰”空运的飞行员和地面人员大多已经离世,但中美两国人民在“驼峰”空运中结下的友谊,并不会随着他们的离去而消失。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里,展示着“驼峰”航线和“驼峰”飞行的故事;在我们的教科书里,也有关于“驼峰”空运的叙述。

  “驼峰”飞行的根在中国,“驼峰”飞行的故土在云南,“驼峰”飞行的主要基地在昆明。为了纪念“驼峰”飞行的壮举,表达云南人民对中美两国人民并肩战斗友谊的珍视之情,云南省政协于1993年5月1日,在昆明西郊的玉案山上,建立了一座“驼峰飞行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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