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讲武堂与云南航校

辛亥革命网 2018-06-26 09:43 来源:云南文献第40期 作者:陈秀峰 查看:

云南讲武堂与云南航校虽为两块牌子,实际上却是难以分割的整体,现代人可以理解为「大学与学院」的关系。

  云南讲武堂与云航及中航关系初探

  云南讲武堂与云南航校虽为两块牌子,实际上却是难以分割的整体,现代人可以理解为「大学与学院」的关系。云南讲武堂和云南航校与黄埔军校和中央航校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只是这种关系史在那个强调「中央权威」的时代背景下被淡化、抹煞乃至遮蔽掉了。

  一九二四年,孙中山令蒋介石向云南求助,经唐继尧批准,云南讲武堂为即将成立的黄埔军校派去了四大兵科科长等急需的优秀人才和枪械;云南航校也对被称为「第二黄埔军校」的中央航校的前期准备和奠基帮助不小,可谓有求必应。「一九二七年初,北伐军到达杭州时,即成立了「国民革命军东路军航空司令部」,电云南调用航空人员。云南即派其航校一期毕业学员晏玉琮、张有谷、张汝汉和韩国女学员权基玉等人前来效力(权基玉的「云航毕业证」和「飞航员委任状」现珍藏在韩国空军博物馆)。后来李怀民等二期生多人亦跑来了。在(云航)刘沛泉、陈栖霞的策反工作成功后,在上海顺利接收了「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的飞机队的全部飞行人员和器材。」﹝一﹞ 一九二九年春,国民政府成立七个航空队,七位队长中有二人来自云南航校(即晏玉琮和张有谷),两队的飞行员也大多来自云南航校。一九三一年笕桥中央航校成立,由美国教官考试选中的第一批一一位飞行教官中就有云航一期的陈栖霞。一九三五年在教学训练中殉职的中央航校教官李法融烈士也是云航一期毕业生。

  二○○八年一二月二五日,我在云南大学和云南省历史学会为前来参加(唐继尧与民初中国)国际学术研讨会的韩国代表团举行的座谈会上,见到了刚出版的由昆明市社会科联主席龙东林先生和朴八先先生编译的《李范奭将军回忆录》,从此,一段与云南讲武堂有关的鲜为人知的中韩关系史进入了我的视野。二○○九年九月,龙主席打电话告诉我,原韩国空军总司令金信将军在回忆录中提到他曾在昆明航校学习过,但不知他是在云南航校还是在迁昆的中央航校学习则有待考证。我很快从家住杭州的中国飞虎老兵吴其轺之子吴缘先生那里得知,金信当年就读于一九三七年从杭州笕桥迁昆的中央航校(即中国空军军官学校)第十期,吴缘的父亲吴其轺先生则就读第十一期,这两期航校的教育长均由云南航校一期毕业的张有谷担任。迁昆的中国空军军官学校与云南航校的人、财、物合二而一融为一体,可以说是云南航校的延伸,金信将军与云南航校的关系因此得到确立。几年前,吴缘先生以中国飞虎老兵之子的特殊身份,有幸到韩国拜望了父亲当年的校友金信将军。

  寻访最后一位讲武堂老人

  在迎接讲武堂百年华诞之际,我有幸找到了最后一位在昆明的讲武堂老人(在香港还有一位云航三期女学员,今年九六岁高龄的吴琼英老人,吴老是云南易门人,被称为中国首位「飞天女杰」)。二○○九年八月中旬,我根据毛祥麟老师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金汁河边的馨月敬老院,但我要找的云南航校第三期毕业生颜士琦老人已于半年前离开这里回会泽去了。所幸有一位护理工告诉我一个线索,一个月前返昆的颜老因这里客满而去了长春敬老院,但是我掉头绕城转了两小时后并未找到这所敬老院。第二天,我用「侦探」的手法终于在位于大观公园不远的长青公寓打探到了颜老健在的好消息。

  毛祥麟老师的父亲毛文渭先生与颜老同为云航三期毕业生,获知「失踪」的颜老又找到了的消息后,毛老师即约我一同前去看望。真得感谢毛老师约我去打了前站,使得我与云南高原影视文化中心三位朋友一星期后的电视采访得以顺利进行。事先知道颜老「耳背」,我学着毛老师写纸条问话的方式,头天就把二十个问题写在二十张纸条上,做好了采访前的准备。在八月二二日一个多小时的采访中,着金红色描吉祥纹饰唐装、红光满面的颜老对我们提出的问题大多作了认真的回答,真难为他老人家了。八月二二日这一天还是子女儿孙们为颜老九三岁生日祝寿的日子,颜老一家四世同堂其乐融融。我们带去了给颜老祝寿的鲜花,这束鲜花我们还给它赋予了另一层含义,这就是为颜老于五九年前(一九五○年)在北京航校为云南航校夺得的一枚「金牌」的祝贺。

  两次见面,颜老两次提到夺「金牌」的经过。颜老参加了一九四九年一二月九日卢汉将军率领的云南和平起义,指挥云南空军起义的是司令员张有谷,三四岁的颜士琦在司令部当上尉参谋,陪同张有谷将军进城去迎接刘邓大军进昆明城。在城郊菊花村搭起的欢迎仪式的主席台上,颜士琦还见到了原滇军将领张冲和潘朔端等高级领导人。

  云南解放后不久,遇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部从北京来昆明要人,一下就要去了四十多个人。在填个人简历时,空司领导见颜士琦当过航校教官和蒙自空军总站站长,就把他首选到北京南苑航校。入校时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受了平生遇到的最严格的考试;首先是接受苏联同志(即苏联教官)的考试,考的是飞机考驶;接着就接受北大、清华的专家教授的笔试和面试,什么飞行原理、发动机构造及世界航空最新动态都拿来考了,考试的最后得分为五分。颜士琦对这个分数是优是劣心里全然无底,就去问翻译组的同志,得到的回答是「五分即是满分」(当时已实行「五分制」),苏联教官给出的评语是「欧锦哈拉索」(俄语)!即「很好」的意思。颜士琦凭借在云南航校打下的扎实功底和一身过硬的军事技能为云南航校夺得了「金牌」,这是颜士琦一生中最值得夸耀的荣誉。凭借这样的优异成绩,颜士琦得以在南苑航校当了几年的飞行教官,为培养新中国的第一代飞行员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一九五三年,颜士琦被视为「旧军人」被「资遣」回云南会泽老家,工作无着沦落到社会底层,还受到不公正对待,儿女也大受影响。说到二个儿子,一个女儿的遭遇,颜老眼中浮上一层淡淡的哀怨。颜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年热血报国,扬威蓝天及培养卫国雄鹰的经历,会在日后给儿女们带来「伤害」。

  让历史回到一九三二年一二月,颜士琦从云航三期毕业,在巫家坝举行的毕业典礼仪式上,云南省主席龙云作了训话,随后六架飞机按品字形编队作了飞行表演,龙云还在五华山光复楼设宴为全体毕业生祝贺。宴会结束在回讲武堂的途中,颜士琦与毛文渭、郭子雄、杨瑞禾、陈茂同和童懔等六人一同在翠湖附近的「湖滨像馆」合影留念,这张已发黄的老照片被毛祥麟老师珍藏至今。从照片上一眼就能看出,颜士琦是六人当中年纪最轻的。颜士琦当年何能以一四岁冒充一八岁进入讲武堂并就读云航的?答案可能就是:当安宁县县长的父亲找到了在讲武堂当主任的会泽老乡唐继璘走后门进了云航.当年的因「错」得福,才使我们今天能和在昆的最后一位讲武堂老人会面,一同迎接云南讲武堂百年华诞。

  在颜老的记忆中当年一入伍就在讲武堂学习。这和同班同学惠群的回忆大体一致,即「所有各期入伍生军事训练及学科课堂讲授,均由云南讲武堂教官兼任。航空理论及有关专业学科由「东陆大学」杨克嵘、肖扬勋、赵述完、张邦翰、柳希权等老师兼任。」学员们先学步兵科课程,后学空军课程。四大教程中的交通、兵器、术科(马术、刀术等)有制式教练和野外演习。还有典、范、令,步兵操典等,另外加学「特别班」才学的军事学及普通科学小教程,接着就进入航空学等航校教程,教官均来自东陆大学。云航还招收大学生,如林学安是香港圣约翰大学学生,女学员杜光昭是东陆大学预科六班学生。杜光昭从云航三期毕业后又回到东陆大学(一九三四年九月改称云南大学),一九三五年毕业后与同班同学欧阳生、张伯寿一道考取中央航校柳州分校,毕业后回昆明空军军官学校任飞行教官,成为云南历史上第一代(第一位)女飞行教官。

  在颜老的记忆里讲武堂的操场很大,这是指包括现在的省科技宫在内的外操场,学陆军(包括四个兵科)的学员在这边,学空军的在那边,共同在一个操场上训练,还常和军官教导团的学员一起搞活动。云航三期学员于一九三二年十二月毕业,根据三期学员惠群先生提供的资料显示,这一期毕业的学员是最多的计有飞行科三十一人、机械科二十一人,两科学员中各有女学员五人,也创了历史之最。拿到航校毕业证后不久,颜士琦与同学们又向唐继璘主任提出申请,要求补发讲武堂步科毕业证,终得如愿;这样颜士琦就拥有了两个毕业证成了云南讲武堂和云航走出来的佼佼者。

  世事沧桑,岁月轮奂,二○○九年十月二十六日(云南辛亥重九起义纪念日),将在云南讲武堂举行云南讲武堂建校百年纪念活动,有关方面已向颜老发出邀请。二○○九年十月的金秋,我们将和讲武堂最后一位见证人一道,再次追忆一段震古烁今的辉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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