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父珍藏井勿幕遗墨随想(2)

辛亥革命网 2010-12-09 00:00 来源:高又明先生纪念网 作者:高启纶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先父收藏擎友井勿幕的书法作品为水墨纸本、立轴。卷外题签:井上将勿幕先生草书李因笃诗,又明先生珍藏,周伯敏敬题,三十七年元月(1

  二

  时间跨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因政治原因辍学的我①,在西郊工厂当学徒。一天在家里见到了胡含叔先生,他正在为“省政协文史办”征集辛亥革命的史料。我的记忆是这样的,那时我大妈和家里人仍住居老宅,我妈一室和外婆共七人分居至旧居西隔壁,是一个有后院的四合院。院内上房一明两暗,中间是宽畅明亮的过厅,过厅前面是木阁子门,后边是四扇屏风门又高又厚,这样分成三个空间,随意分合。母亲住在上房东屋,到过我家的同学印象最深刻地就是那些陈旧的傢俱摆设了。经过前院穿堂入室,胡先生就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主人坐的位置)。对面摆放的是茶几,两侧一对玫瑰椅,茶几镶大理石面。他能看到西面木隔墙上挂着镜心八仙过海图横披一帧。母亲居室的东壁有红木挂屏(画屏),屏心为冷枚画“仕女图”,“贵妃出浴图”,“长亭送君图”,“竹林七贤人物”。母亲的架子床前放有瓷绣墩,上置我四姐刺绣制作的坐垫。床侧置放古式的屏镜,另一侧的古旧灯架,就像现在的挂衣架。

  和先生的交谈中得知,胡先生是邓宝珊将军麾下旧部。当时邓将军去兰州开军事会议,途经西安时,他特意去拜見老上司。邓将军询问旧友的情况。在谈到先父的家况时,邓将军关心地问,又明善收藏很精细,不知那些珍贵资料、文物家人保存的怎样?……然后,胡先生还给我说,他有一个孩子在农村,提出请邓将军给儿子安置一份工作,邓可能考虑到影响,馈赠现金200元慰之(当时我的工资是13元5角)。胡还亲切认真地告诉我,等到整理好史料你们就是辛亥先烈家属!就会按照辛亥先烈家属对待。有机会时我领你们(指子女)去拜望你父亲的旧交。那时候讲政治第一,这是多么不可想象的殊荣呀!先父遗稿外面用一块织锦大方巾包着,内还有彼时老同志的姓名和联络方法,通讯目录,有水榭亭会议的资料。另外有井勿幕、胡笠僧、于右任、田玉洁等人照片和一些底版。照片底版是玻璃的。在交给胡先生前我母亲说,把孙中山手迹拿去拍个照片,于是在南大街“美丽照像舘”办妥。我清楚地记得“孙中山书赠先父博爱手迹”、“柏氏花园照片”在大南门的城搂内展览过,轴心下方贴有“孙中山先生真蹟”的字条,照片中连字条都拍进去了。这張大照片一直挂在胡先生坐过那个位置的上边,一进屋就能看到。以后我曾去过胡先生住的地方,在南大街黄龙巷内,一间厦房里他的儿子在玩机械七音琴(相当于现在的生日礼物音乐盒),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先生了。一直到1982年出版的《陕西辛亥革命回忆录》中有一篇文章《陕西辛亥前革命思想传播和同盟会的初期活动》,在文章的后边有调查采访人的姓名,我看到了先生的名字。说到这儿,要叙述两段经历,因为这和保护文物有关。

  (一)1964年社教运动时,在我母亲居室开过一次阶级教育现场会。由巿公安局工作组的同志召集,居委会干部、母亲和子女参加。主要是帮助我母亲改造思想,通过评审摘掉“地主分子的帽子”(1958年我母亲因“抗拒社会主义改造”一案,被判处管制三年,刑期由1958年3月7日起至1961年3月6日刑满,管制期间剥夺政治权利)。会议和风细雨地进行,工作组讲政策,毌亲汇报劳动改造的收获,居委会干部王某(女)忆苦思甜,子女谈认识体会。工作组总结时说,会开的很生动,效果很好,希望张彩珍通过劳动自食其力,改造世界观,早日回到人民的怀抱。又对子女说,要紧跟形势,现在挂的“博爱”照片是旧民主主义革命,是不是换上新的内容。会后我请回毛主席像,旁边用红纸写听毛主席的话,跟着共产党走,恭恭敬敬的布置在八仙桌上方的墙上。镜框心都书写毛主席的革命论述,旧的内容如捐赠给博物馆的收据、“博爱”照片、老照片仍放在镜框内没取出来。会后我们议论,巿上的干部水平就是高。阴差阳错地保留下来这部分文献资料。

  (二)1966年初,高葆英出公差到北京。正值红卫兵兴起。“破四旧,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上公交车、去食堂吃饭、打电话都要自报家庭出身和背诵毛主席语录。打、砸、抢和抄家已经出现,此风很快就会波及各地。她不敢停留,到家时说了北京红色恐佈的情况返回兰州单位。这时家里人有了思想准备,在西安刮起抄家风的时候,高启绩(居老宅)经思虑决定,联系巿文管会处理。后来文管会协助西安高中红卫兵(我侄子高峰的同学)把分居两处的文物字画整箱用卡车拉走,没有被红卫兵烧毁,文革后一部分归还。

  在文革前的一天,民主党派在开追悼会,扩音机出现了问题。我住在对门,看大门的老杨找到我,我去把线接好了。随后我找到一位秘书要求借阅内部资料:《陕西文史资料》(第一辑)。他答应了我的要求。这是我第一次读到父亲的回忆文章,标题是“井勿幕由日本回陕后的革命活动”。文章有“编者按”,说明该文是节录先父《如是我见我知录》遗稿,按语中说父亲对革命曾有不少贡献,看到以后十分高兴和激动。文中所述是民国元年前陕西革命运动初期之动态,其中父亲回忆了井勿幕先贤许多鲜为人知的革命业绩。到了文革谁还敢提这些人和事,唯恐避之而不及。

  ……历时十余年,到了文革的后期,拨乱反正的时候,逐渐地恢复了“辛亥革命史料组”的活动。青年学子张应超每周骑车子,参加小组活动。我随他到东木头市11号参加过例会,见到了樊子先、胡景通(胡景翼五弟,辛亥二代多称其为“五叔”,又因其世事通达俗称“活字典”)、郑自毅诸先生。有幸通过应超的关系在省政协文史资料室借出来父亲的手稿,我看到父亲的亲笔手书遗稿,怀念之情犹然而生,这时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快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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