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

赵夏山:《我所知道的袁金铠(节录)》

辛亥革命网 2016-09-08 15:33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赵夏山 查看:

袁既入幕府,赵乃视为东省人材,颇重用。时清廷颁布预备立宪诏书,各省均设咨议局,由地方士绅选任。

 

袁金铠像

  袁既入幕府,赵乃视为东省人材,颇重用。时清廷颁布预备立宪诏书,各省均设咨议局,由地方士绅选任。吴景濂以两级师范监督被选为正议长,袁由督辕授意,被选为副议长。咨议局之权限为,凡政府人员升迁补调,财政收入支出及兴革事项,均须咨议局通过,始生效力,实为监督政府机关,即后日之省议会也。

  (一)为东督赵尔巽献计

  辛亥秋武昌起义,各省纷纷独立,关外地区大为震动,东北志士密谋响喊者颇不乏人。东督赵尔巽为保皇党之一,拟采取相当措施保存现有局势,以效忠于清朝,于是召集亲近僚同密议,征求对策,并示意为清朝保存东三省,留为最后挣扎余地,庶不负累代食禄之恩。袁乃进言日,公能行古人之事,功书竹帛,名传千古,铠实钦之。铠有三策,请公抉择施行(袁之三策,系彼向我亲述。一九二二年中秋后,我侍先君在北京前门外打磨厂德裕客栈。袁来访,值小雨,先君邀伊便酌,在饮酒中所述,以东省安全为伊之功,今追忆如下):

  第一策:整军保境,镇慑革命。略谓此次武昌军变,纯是瑞激,张彪等驭军无状所致,既成骑虎之势,始举黎元洪为首。黎为本身安全之计,勉强从之,非其志也。孙、黄由海外归来,适逢其会,亦非彼等功也。尔诈我虞,久必生变。近闻袁项城再起,统兵南下,以袁之久握北洋军符,门生故吏遍于天下,铠观之,民间实鲜对手,胜负之分在指顾问耳。关外为朝廷发祥重地,倘若沦陷,岂独为朝廷根本之忧,亦公负世代食禄之恩(赵为山东驻防旗人)。为今之计,充实本兵(时新编五路巡防,赵为军统),联络客军(第二混成协驻北大营),使市面不惊,地方安谧,使革命党人无隙可乘,东省可保无虞。现在五路巡防,除中路由公自兼外,右路马龙潭系书生出身(考取秀才),城府太深恐不为我用,况东边处山林地带,更须镇慑,不能轻调。后路吴俊升系行伍出身,嗜利无厌,而洮南居近蒙旗,若不以重兵镇之,恐.有蠢动。只有前左两路,堪可利用。张作霖(前路统领)冯德麟(左路统领)系土匪出身,脑筋简单,公但示以优遇,勉以忠义,必能出力。此二路距省较近,易于调遣,请公调伊等来省,以资拱卫。至于联络客军,临时机宜,由铠与诸幕府秉承公意,采最当措施,从中策划,待诸事操有胜券,公可召集军政人员、地方士绅在咨议局开会,由公宣布中立保境安民。如此布置,一切党派人士不敢再存异志,省城当能如磐石之安,公亦得全名,为朝廷保全发祥重地,给日后打下基础(指清朝败后而言),策之上也。

  第二策:遥作勤王,静观事变。其次,公可将巡防军队集中省垣,公亲统之,进驻榆关,遥作勤王之师,后方令地方士绅倡办团练,保卫东土。倘袁项城得手,公以勤王之故,不失为忠臣,若民军得势,公可奏请朝廷东迁,可当偏安之元勋,不失臣节,策之中也。

  第三策:响应民军,甘居叛逆。再次,只有树起白旗,宣布独立,响应民军,请皇上退位,甘居叛逆。至于公之名节如何,成败如何,非铠所敢知矣。此策之下也。赵筹思再四日,君之上策,尽可行之,但中策,距离尚远,可半行之(指办团练),再次,非我所思矣。

  (二) 策划确定后之谋措施

  赵纳袁之上策,星夜令张作霖部整军来省。时值隆冬严寒,令中街广来皮衣庄选贵重皮衣数袋,赏于两路统领(即张冯二人)。又令大成鞋庄速制皮汤头马千双,赏于督标卫士。北大营客军士兵菜金由督署支付。中下级军官由某标统(是否吴庆桐,忘记)负责,使反蓝拥赵。财政方面,令度支司速筹现款百万,各厘局提前缴款,钱粮与亩捐,同时并征。军火方面,责成于冲汉与日人大连民政署长福岛安正接洽,由日人供给,指太子河流域矿山同日人共同开采(即日后鞍钢)。同时唆使达尔罕王出兵蒙古,遥为声援。袁更四处奔走探听动静,佯与急进派党人合作,暗将消息传达于赵,好做应付对策。

  (三)计赚吴景濂,瓦解蓝天蔚

  谘议局议长吴景濂与蓝天蔚联络驱赵独立,欲举蓝天蔚为奉天都督,己为民政长,以袁副之。吴将此意告与袁,袁阳为赞成,暗将此意告赵,始有咨议局会议之变。(209页) 巡防军进驻省城,各党派及吴等始震惊。吴问袁曰,诸军何故调省。袁漫应之曰,大帅以时局不靖,恐诸军在外联络一气,为省城忧;况张、冯均土匪出身,实不可靠,令调省城就近监视,使其势单力孤,免生意外。吴深信之。

  袁告赵曰,防军齐集省城,骇人听闻,须早决斗,久恐生变。赵然之。于是一方面对张、冯传令嘉奖,鼓其勇气,一方面传知军民首脑及地方士绅,将于十一月十二日在省咨议扁开保安会议。

  会前先由袁将意旨转告张、冯,略谓:大帅对二君非常重视,将来拟专摺特保。此次会议有客军将领及地方士绅,恐临时争执,二君可保护大帅安全,以报知遇。张首告奋勇,冯随之。开会时,除张,冯列席外,尚有汤玉麟、鲍子扬、张海鹏、张景惠、张作相,汲金纯等,并有差役数十人,暗带手枪布于会场周围。会议开始后,首由赵将开会重要意义宣布,略谓:目下民军虽一时得手,但我前方冯、段诸军已夺回汉阳;汉口,民军只占据武昌一隅。闻黎元洪已逃居兵舰,张勋已反攻南京,颇称得手。孙,黄避往上海,大局前途不能逆料。我省居特殊地位。今诸君到会,须从长计议,勿囿于目前形势不为长久计划,致涂炭生民,又负不洁之名而遗臭千秋(暗示不能独立叛清)云云。蓝天蔚首先发言,略谓:满清占据华夏三百余年,我堂堂华胄受其压迫,实犬豕不如,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余痛犹存。今民军起义,全国响应,驱逐胡虏,正其时也。东省距京较近,又居清军后方,大帅首先独立然后统兵南下,直取幽燕,推倒清廷,报累代压迫之仇,成大帅不世之功,蔚当执戟先驱以遂宿愿。”言尚未尽,张作霖挺身而起,从腰中取出七轮手枪指蓝曰:“汝丧心病狂,满口胡言,背叛朝廷,罪不容诛。张某身受国恩决不叛逆,尔胆敢再言独立,以此从事。”汤玉麟等均取出手枪怒目而视,吓的吴景濂等喋不成声,金梁倒于座下,全场顿时混乱。袁假装好人与孙百斛、锡聘卿等将蓝劝走。会议结果,照袁所谋通过,成立保安会,赵任会长,孙等副之,宣告中立,保境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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