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师爷”的辛亥变奏
时间:2024-08-19 09:23 来源:东方今报 作者:李长需
造化弄人,王锡彤应该体会得更深。他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和恰当的地点,拜谒了袁世凯,并最终入幕成为袁世凯最器重的“师爷”,初为袁实业救国四处奔走,后在辛亥变局中,清醒理智地为袁世凯把握着形势,并提出合适的策略。辛亥变局中,固然是大人物的风云时刻,但“师爷”们的身影,也给历史刻上了深深的烙印。 少年艰辛 武昌起义爆发两天后,王锡彤才获知消息。此时,他正在袁世凯的彰德府洹上村的养寿园中,刚刚为袁世凯祝过寿诞。四天前,他从北京自来水公司匆匆返回,为的就是11日的隆重寿诞。已经入幕两年零两个月的他,深得袁世凯的器重,这样隆重的场合,他是绝对不能缺席的。 入幕之前,王锡彤只不过是汲县(今卫辉市)乃至河南教育界的名人而已。他早年的人生经历,是一部艰辛的奋斗史:16岁丧父之后,辍学赴修武盐店习业;18岁毅然结束学徒生活,回乡与李时灿共斋读书,其文卷深得淇泉书院山长章子如的赏识;19岁以县试第一、府试第二、院试第三考中秀才;3年后,赴开封大梁书院肄业,次年参加乡试落第,在老家设帐授徒;教了10年的学生,才被选为拔贡,进京赶考注直隶州州判。 1902年,王锡彤受聘任孟县溴西精舍山长,给10余名学生讲授四书之外,还加进一些发展近代工矿业、纺织业的知识;3年后,返回汲县,与李时灿等人主持卫辉商立初等小学堂招生考试,这年他还应禹州知州曹广权之聘,主讲禹州三峰实业学堂,任山长(实际任禹州三峰煤矿公司经理),这一时期还广泛参与卫辉府及汲县的教育事业。 中州名儒 在禹州三峰实业学堂工作期间,王锡彤借前往天津购买抽水机器设备之机,参观考察了天津、保定等地的各种新式学堂;返回禹州后,被河南提学司任命为河南高等学堂教务长,被其坚辞不就。 他已俨然成为中州名人,教育之外,还广泛参与赈灾、主持“车马局”、创办“筹防局”等地方政事,还参与了洛潼铁路、河南铁矿等实业的策划。 如果不是袁世凯奉旨“足疾养疴”,王锡彤也许固守中州,永远与之毫无交集。 但命运就是如此吊诡。1909年1月14日,四处劝募铁路股的王锡彤回到老家汲县,突然听到政局大变的消息,摄政王载沣变更了慈禧太后的遗法,斥退顾命大臣袁世凯。本是项城人的袁世凯,因家中无屋可居,来到卫辉已经七八天了。 几天后,王锡彤的朋友王肖庭来信告知,说袁世凯已到卫辉,他应该跟李时灿一起去谒见。这个时期,袁世凯慎守大臣去位闭门思过之道意,一律谢绝政客及记者的拜访。 谒见入幕 其实,王锡彤对拜谒袁世凯心里没底,但又无法按捺心动。在他眼里,袁是收拾中国最适宜之人,当其在位时,轰轰烈烈,根本不便拜访,恐怕落下攀附之嫌。袁落魄而归,忧谗畏讥,又恰在里门,论乡邻之谊当致地主之敬,更何况袁是他平时最崇敬之人。 于是,王锡彤找到了同乡好友何兰芬,请其帮忙推荐。何兰芬是袁世凯的老部下,曾任新建陆军粮饷委员,袁世凯所住卫辉马市街房子,就是他帮助购买的。何兰芬告诉王锡彤,摄政王听信谗言,对袁世凯最初并不止罢官,北洋陆军闻之大哗,个个摩拳擦掌,慷慨急难,几将肇绝大风潮,幸得军机大臣张之洞和东阁大学士鹿传霖百方调停,袁世凯才得以全身而退来到卫辉。 1月25日,王锡彤终于得到拜见的机会。这一天,他和李时灿一起来到马市街袁的寓所。呈现在他眼前的袁世凯,虽然只有51岁,但“须发尽白,俨然六七十岁人,知其忧国者深矣。惟两目炯炯,精光射人,英雄气概自不能掩”。因事先有约定,不谈国事,寒暄罢就说起了实业。很显然,袁世凯对王所经营的实业非常感兴趣,一再询问禹州矿厂之事,话语中不乏赞许之词。 这次拜见无疑是成功的。拜见罢,王锡彤又忙活起铁路股的劝募及与福公司的开矿交涉等杂事, 6月底,正在北京公干的王锡彤突然接到王肖庭的来信,言其已放缺江西饶州知府,出京过卫辉拜访袁公时,袁公让推荐有知识才具能办实务之人,王肖庭就推荐了他,但袁怕其不肯相助,特让王肖庭劝说。 王锡彤匆忙从北京返回老家,跟母亲商量是否入幕袁世凯。其母说:“袁公是天下豪杰,也是你平生所钦佩之人,今既见招,怎么不去?”母亲的话,让他下定了入幕袁府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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