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性:孙中山思想研究的一个新视角(2)
辛亥革命网 2011-03-25 00:00 来源:民革陕西省委员会 作者:陆栋 查看:
人类自进入文明社会之后,对人的认识和研究日渐重要和深入。从19世纪下半叶开始,西方更出现了一种以研究人为中心的人本主义哲学,并逐渐成为当代西方两股主要哲学思潮之一。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发达,人的异化渐趋严重。作为社会中各色政治人、经济人、文化人……的集合体的“国民”愈益为不同制度、不同政体的国家所重视。而“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其绝大多数人在思想、情操及行为上所表现的某种大概固定形态”,被称作为“国民性格”,是“一个国族之文化的精神表现”。(杨懋春:《中国的家族主义与国民性格》)它更为政治家、社会活动家以及人文科学学者专家所关注。梁启超还特别指出:一种国民性格可以发轫于一个伟大人格的突然奇想,此“奇想”需经过时日扩大为一个社会群或一个国族的共意,遂可成为国民性格。(《中国历史研究法》)许多实例表明,国民性格正是一个社会核心价值观的最主要的承载者和表现者。不难看出在经济全球化、文化多元化、科技发展突飞猛进的当代,如何对自身能多所了解,对周遭环境、国民有所了解,才能在日益频繁的国际交往、交流中认清自己,而不至于迷失方向。故此,过去的“民意”,今天的“国民性”,不仅为历代统治者所倚重,更成为国家综合实力、现代社会不可小视的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社会发展推动力、原创力的根本。
通过孙中山的身世、经历,他所生活的时代、环境,以及从学交友,他能在那样一个特定年代、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度成功地领导了辛亥革命的胜利,这是他深谙并努力践行他对中国人民,尤其是对中国人民身上所特有的国民性格,民族性格的了然与驾驭的结果。正是如此,孙中山就不仅属于中国历史,也属于世界历史,他的一生无愧是昭示世人、昭示政治家的生动的历史教科书。
二
在近代中国民主革命所提出的民族解放和独立,推翻封建专制政体,建立共和制度,以及积极发展社会经济,使中国由贫弱臻于富裕的艰难困苦历程中,孙中山自始至终高举“唤起民众”的旗帜,不断以革命思想和大同社会的目标,团结、组织、凝聚千千万万人民,投身时代的洪流中。孙中山坚信,中国将获得与世界一切国家平等的地位,经济高度发达;坚信人民会生活富裕,没有西方国家贫富悬殊的弊病;坚信中国在有高度物质文明的同时也有高度的精神文明,每一个中国人都有极高的人格。孙中山尤其相信,富强起来的中国将对世界承担更大的责任,“主张和平,主张大同,使地球上人类最大之幸福,由中国人保障之,最光荣之伟绩,由中国人建树之,不止维持一族一国之利益,并维持全世界全人类之利益焉”。(《孙中山全集》卷2,P440)孙中山一贯主张恢复民族正气,发挥民族潜力。他极力呼吁教育要能效法中国历代圣哲弘道淑世的志节,要重视精神的养成,他认为“有道德始有国家,有道德始成世界”。(《学生需以革命精神努力学问》)。
为此,在艰辛革命的过程中,孙中山始终不懈地对中国传统文化批判继承其有益的思想养料。一方面,孙中山在《三民主义》等一系列讲演中,不厌其烦地讲述中国古代“政治哲学”,认为这是中国文化的“真谛”,“……在外国的大政治家还没有见到,还没有说到那样清楚,就是《大学》中所说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一段话。把一个人从内发扬到外,由一个人内部做起,推到平天下止”。孙中山赞美《大学》所规定的人生目标(或人的价值观),并由此向世人提出应当树立“为众人服务”的高尚精神,确立应有的新时代的“人格”的“国格”。他认为,人类的人格改好,社会当然进步,我们要造成一个好国家,便先要人人都有好人格;四万万人都变成好人格,以改良人格来救国。孙中山把这种崇高的“民族之魂”尊为中华民族不可或缺的群体意识,并作为民主革命和民族独立的最重要的精神武器,这不仅在当时是十分突出的价值取向,审视当今,孙中山对人民精神面貌和追求的期盼所具有的思想深度与力度,仍然有着巨大的认识价值和实践意义。
另一方面,孙中山广泛学习了解西方文化,他爱读《法国革命史》和达尔文的《物种起源》,期望从中找到解决中国社会问题的钥匙。通过对西方文化14年(1878—1892年)的学习,孙中山较系统地接受了西方资本主义教育,使他对中国日甚一日的民族危亡,产生了“医国”比“医人”更重要的思想转变,遂决计“借医术为入世之谋”(《孙中山全集》第6卷P229),广络爱国志士和会党分子,寻求救国之路。
在流亡海外期间,美国的《独立宣言》、法国的《人权宣言》等给孙中山留下十分深刻印象,他对新闻记者说:“且知文明来自西方,无论立宪主义、自由主义,皆借取英法意美诸国,吾国民深负文明债于西方也”(《历史档案》1985年第1期)。由对西方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理论及其政治社会制度的学习,进而对中外国民文明程度差别的感知认识,成为孙中山政治思想和民权主义形成的主要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