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时期女性知识分子的政治参与研究(2)

　　3．参加武装起义

　　武昌起义的胜利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广大人民群众也自发地起来反抗剥削与压迫。在这一革命浪潮中，妇女也积极参与了武装起义。她们组织各种女子军事团体，如：北伐敢死队、女国民军、女子军事团等等。这些女子军事组织都有明确的革命目标，并身体力行，直接投身于军事革命中去，如浙江女子军参加了光复南京、杭州之战，女国民军守备武昌，参加攻击南京汉口之役等等。还有一些妇女团体组织妇女在战争中传递信息，担任通讯联络，募集军饷，运输物资，救护伤病员等工作，如张竹君组织的上海赤十字会，唐群英成立的女子后院会。妇女们为取得革命的胜利抛却传统观念的束缚，浴血畲战，成为辛亥革命胜利的一支不可缺少的力量。

　　4．女性参政运动的兴起

　　在革命中经受沥练的女革命家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期待着革命会给她们带来政治上的解放，实现男女平等，为此，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女子参政同盟会向制定“临时约法”的参政院提出承认妇女参政权的要求。要求指出，人类社会毕竟是有男女构成的，虽然有夫妇之分，但本无尊卑之差别。在义务和权力上，男女是完全平等的。然而，1911年底，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参议院否决了女子有参政权，这一决定引起了女性知识分子的强烈不满。有文章指出：“今日者，共和开幕，五族同仁，而独屏我女子于种种权利之外，此可忍孰不可忍？”但是她们并不气馁，而是要求妇女为将来有一天真正获得参政权做好准备，“若再不自谋，是自屏于共和之列，永沦苦海万劫不复矣。” 究其争取参政权失败的原因即妇女的合理要求受到种种阻扰，既受到了父权制社会的限制，又受制于传统的封建思想的束缚，而且这批先进的女性知识分子脱离广大劳动妇女，没有赢得她们强有力的支持，最终以袁世凯窃取了革命果实、女子参政运动失败而告终。

　　三、辛亥革命时期女性知识分子政治参与的特点与分析

　　1．融入民族民主革命的洪流之中

　　辛亥革命时期，一批先进的女性知识分子创办各种女子报刊，发表有关妇女解放及民族解放的言论：组织妇女团体，加入政党，利用团体及政党的章程来表达女性参政的要求；并直接参加武装起义，成为革命胜利不可或缺的一支力量。这一时期，面对民族危机，她们已逐渐认识到，妇女的解放只有同民族民主革命统一起来，才能打破传统封建思想的禁锢，实现男女平等。陈撷芬在《女界之可危》一文中阐明了这一思想：“从前女界虽权力失尽，然义务亦失尽。既不尽义务，即有权利，亦他人与我之权利，非吾辈自身之权利也”，“吾辈即欲与之争，须先争尽我辈之义务，则权利自平矣。”

　　2．冲破传统的妇女角色地位

　　先进的女性知识分子一方面人声疾呼要妇女解放，使妇女具有独立的人格，成为完整的国民：另一方面她们义刻意使自身巾立化，摆脱传统的女性模式，然而她们的女性意识义可以说是不明确的、模糊的，有时为了革命而刻意掩饰自身的性别。秋瑾是当时杰出的女革命家，为挽救民族危亡，她说道：“在中国，通行着男子强女子弱的观念来压迫妇女，我实在想具有男子那样的坚强意志。为此，我想首先把外形办做男子，然后直到心灵都变成男子。”我们可以看出处在当时民族岌岌可危的历史条件下，妇女的性别意识仅限在“崇尚”父权社会中男性的坚强意志，要像他们一样举刀拿枪为革命而战；并非形成完整的女性意识。

　　由于当时封建社会的纲常伦理对于女性走出家门，追求事业的现象持反对态度，这批首先觉醒的女性知识分子为求得“独立”，往往以牺牲婚姻为代价。秋瑾在抱定为事业献身之后，向其丈夫提出：“我已以身许国，今后难再聚首，君可另择佳偶，以为内助。”“虽死犹生，牺牲尽我责任；即此永别，风潮取彼头颅。”它揭示了近代参与革命的女性往往不惜抛弃一切，为革命奋斗终身。多年以后，这种现象依然存在，老作家萧乾回忆道：“30年代我在燕京大学读书时，那里的女教授人都是独身的，冰心是仅有或不多见的一个例外。”

　　3．主张妇女团结起来求得解放

　　辛亥革命时期的女性知识分子受二十世纪西方女权主义运动的影响，也在报刊杂志上呼吁中国女性团结起来，才能实现真正的独立：秋瑾说：“欲脱男子之范围，非自立不可：欲自理，非求学艺不可，非合群不可。”还在《中国女报》上发表《女子宜急结团体论》，强调“不结团体，女权必不能兴”，“急结成一完备坚固之大团体，一人倡而干百人附，如栽花然，一粒种，发为千丈树果。”“合群”思想的提出，说明以秋瑾为代表的知识女性已认识到妇女解放要结成团体，共同努力才能实现。

　　四、辛亥革命时期女性知识分子政治参与的历史进步意义及其局限性

　　1．历史进步意义

　　辛亥革命时期的妇女解放运动突破了戊戌变法时期改良派把对妇女的解放仅限在“贤妻良母”的范围内，而是鼓励与发动妇女走出家庭，同男子一起革命，承担“保家卫国”的责任。《留日女学杂志》发表文章说：“女界同胞，正宜当此国家多难，危机存亡，厄在眉睫之秋，与男子奋决争先，共担义务，同尽天职。”先进的女性知识分子为挽救民族危亡办杂志、组织妇女团体、加入政党，参加武装起义，争取参政权，她们的政治参与行为为以后更大规模、更系统的妇女参政运动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与教训。

　　2．局限性

　　由于“女子无才便是德”传统思想在当时中华人地上根深蒂固，通观整个中华民族，绝大部分女性没有知识文化，无法接受先进思想的熏陶：另一方面，改良派及革命派的知识分子为救亡图存而引发的解放妇女运动，也仅限在少数上层的知识女性，没有完全发动广大的劳动妇女，最终致使辛亥革命后女性参政权的要求以失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