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与辛亥革命

　　这里所说的图书，当然首先是指直接宣传反清革命思想的图书。其次，也包括那些虽不是直接鼓吹反清但旨在传播西方资产阶级政治学说和社会新思潮的书籍。

　　可以说，任何一次成功的革命都离不开舆论宣传的配合，尽管其间由于时代的不同而所使用的宣传手段有异，但在目的及效果方面则是一致的。在近现代，舆论宣传的先导和鼓动功能在革命运动中的作用尤其重要。而宣传所用的工具，当然已经不是装狐狸大叫“大楚兴，陈胜王”或在墙壁上到处写“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类的原始方式，而是更为快捷、犀利的图书报刊。辛亥革命的酝酿，兴起和成功，其间就少不了革命图书和新潮图书的功劳。

　　满清末季，中国在腐朽的满洲贵族封建专制统治之下，已弄到民不聊生、国将不国的地步；而向来被闭关锁国目光如豆的“天朝”人所不屑一顾的西方“夷人”，却凭借其坚船利炮和先进科技，毫不费劲地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并开始蚕食中国。灾难深重的中国，在内忧外患的夹攻之下，危如累卵！一些有识之士目睹此状，认识到要保国保种，必须顺应历史大潮流，接受西方的新思想和科学技术而为我所用。这当然是带有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思想。而要做到这一点，翻译西方的有关著作在中国出版，自是第一要务。于是，在二十世纪初年，一大批西方社会、政治书籍相继在中国翻译出版，这些书籍涉及面颇广，有资产阶级革命学说方面的，有西方新思潮方面的，有西方社会政治理论方面的，也有西方资产阶级领袖人物英雄人物传记，等等。其中，严复的译作占有重要地位，他所翻译的《天演论》、《原富》等在当时曾产生过很大影响。鲁迅在《朝花夕拾》中就曾回忆过他在青年时代求学期间迷恋于《天演论》的情形，他所买到的《天演论》是石印本，价五百文，其中的新潮思想新鲜文风使他“一口气读下去”并一有空闲就反复读。民国时期曾任过大元帅府秘书长、广西省长、广西大学校长的马君武，也是这一时期重要的翻译家．他翻译的西方著作，也多是政治学说、社会思想及西方历史等内容的，如斯宾塞的《社会学原理》、达尔文的《进化论》、弥勒约翰的《自由学理》及《法兰西近代史》等。而此期间更有若干绍社会主义的书籍翻译出版，则更应一提，如《近世社会主义》、《社会主义概评》、《社会党》、《虚无党》等皆是。这些图书，对传播新思想、推动资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发展起到了前驱的积极作用。

　　此外，针对满清统治下的中国在鸦片战争之后种种被列强侵凌、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等种种现实，出版界还推出了一批揭露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的侵略罪行，歌颂抗击外敌的民族英雄的图书。如歌颂抗击倭寇的民族英雄刘永福的就有长乐庐主人编的《刘大将军大事记》、管斯骏编的《黑旗刘大将军事实》、寰宇众义民编写的《刘大将军平倭战纪》等等。记叙八国联军庚子年入侵中国、残害我同胞、掳掠我资财之事的更多，如吕海寰的《庚子海外纪》、陆树藩的《救济日记》、延清的《庚子都门纪事诗》、李伯元的《庚子国变弹词》、无名氏的《庚子北京事变纪》等等。直接论述帝国主义侵华阴谋的图书也不少见，如闽学会出版的《西方东侵史》、广智书局出版的《俄国蚕食亚洲史略》、清国留学生会馆出的《中国路矿航运危亡史》、美华书局出的《中国六十年战史》、刘翘翰译的《美国垂涎中华近事》等等。还应一提的是，这一时期翻译出版的西方著作中，有数十种是关于各外国为争取独立而战的历史，或反映一些小国在外来侵略压迫下之亡国亡种惨状，或叙写一些国家的革命运动等等内容的，例如，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苏格兰独立史》、《尼罗海战史》、《意大利独立战》、《美国独立战史》、《菲律宾独立战史》、《葡萄牙革命史》、《法国革命史》，开明书局出的《印度灭亡战史》、《南阿新建国史》，已让他们的足球观念“市场化”一点。

　　因为是整天同小孩子打交道的老师出的点子，计谋和职业和谐一致，小说就有了一定的可信度和可看性。《喇叭》则写了两个人的计谋。电工师傅懂得官（即使是小小村官）“以个人为中心”的心理，所以新官一上任就知道必换喇叭方向，能未卜先知似的找到挣钱的事。但是这位新村官的打算比老锡能推测到的更远一步，因为他要新划自己的宅基地。但是他又不会事先把计划透露给老锡这类小人物，而是装傻：“这方向也行呀？”但不让喇叭马上换方向的事；把他的心思一清二楚地告诉了读者：他从刚刚上任起（也许从竞选时起），就想好上任伊始要谋哪样私利了。

　　我觉得《喇叭》是说，不管当官的多么会装傻，只要他想谋私利，哪怕是一点点，没有能瞒过众人的，因为“喇叭”究竟要有一个朝向，官们所谋的好处最后究竟是大家都看得见、听得到的。

　　小电工的小智谋，不过是经验而已；官的计谋就更多一些。因为他要谋的利益多得多。和身份相应的计谋，也是人们在生活中常常感叹的热点，也是值得睁大眼睛观察的。广智书局出的《希腊独立史》、《埃及近代史》，作新社出的《英国独立战史》、《朝鲜政界活历史》，译书汇编社出的《波兰衰亡史》，等等皆是。这些著作，对于正处于封建专制统治与帝国主义侵凌之下的中国有良心者，读之是会由人及己而“于我心有戚戚焉”的。对唤醒民众认清列强侵略本质，振奋和激励民族自救信心，是有着积极的作用的。而统括以上诸种图书，皆可视为辛亥革命运动在思想舆论方面的先声。

　　当然，以上这些图书，还不是直接的倡言革命，更没有提出反满倒清的资产阶级革命的口号。它们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几声闷雷，是朝阳升起之前的几缕晨光。直接地、有如急风暴雨般发出震天呐喊，鼓吹民族革命、呼唤国人起来推翻清廷的一大批革命图书，才是辛亥革命的真正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