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楚有材 群贤雅集——黄安冯氏藏墨展侧记（上）(4)
辛亥革命网 2015-09-30 10:21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孟进 查看：
您不能怪这少年“心胸狭窄”、“赌气”。他多少也读了几年书，认得几个字，他更熟悉湖北武昌城里有条“楚材街”，街口有座大牌坊，上面就是硕大庄严的“惟楚有材”四个字，这四个大字的正前下方，便是令人敬畏的前清湖北贡院。多年来，他每天上学都要从这牌坊下往返走过。1959年6月9日（星期二）清早，风狂雨暴，他照样从下面走过。然而下午回家，却发现牌坊倒在了污水泥淖之中，他心中的震惊和凄惘怎么也说不出、讲不清，……
所以，少年不能接受除了“湖北”这个正宗的“楚”之外，某地居然也敢有“材”，竟然还“为盛”。
回到湖北回到家，他愤懑至极地向他的老父亲控诉了岳麓书院的大门，希望父亲也至极地愤懑。乃父生于光绪末年，虽未去过岳麓书院，但听了儿子的诉说，却“呵呵！”冷笑了两声，然后正色，戟指其额，说了两个字：“看书”[4]。
看了点书，少年脸红了：无知无识，“于斯为盛”啊！
又看了点书，少年后悔了：朝圣千年书院，却自绝于槛外，悔恨交加，“于斯为盛”啊！
乃父无愧是位教育家，当晚便来检查儿子“看书”的结果，并且言明“不准啰嗦，三言两语，说清即可”[5]。少年立在严父面前（案：这个“立”，并不简单。规矩是：身正肩平，腿直臂垂，尤其是，两眼必须看着长者。否则受罚），静默良久后，可怜巴巴地挤出了三条：一、“惟”，不是“唯一”。二、“楚”，大得狠！三、“楚有材”，多得很。只要“材”名符其实，“斯”指哪里都可以。
三句话说完，少年停了下来，见父亲仍在闭目注意地听，又鼓着胆子发挥了几句：时代在变化，“斯”，不能拘泥于张贡生所特指的某一地。试看近几百年来，尤自清末“张之洞时代”以来，两湖文化，水乳交融，从不分家，故尔不必“浅陋酸腐生闲气”。
儿子讲完了，父亲睁开眼，似乎基本满意，于是摆了摆手，放他玩去。
又过了若干年，少年成了中年，终于再次来到岳麓书院，虔诚地补了一课。当他带着儿女们登堂拜谒之时，汗颜惭愧，“于斯为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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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有言：“余闻光、黄间多异人”[6]。事实上，数千百年来，这一大片区域里，“异人”层出不穷，无法计数。
惟这“光黄间”的说法，不大为人所熟悉，但稍稍换个说法，目不识丁的人也“耳熟能详”，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黄州府！”
黄州府辖黄冈、麻城、黄陂、黄安、蕲水、罗田、广济、黄梅、蕲州，八县一州，端的了得！
后来没了“黄州府”，相继有了“鄂东行署”、“黄冈专区”、“黄州市”，老百姓则大致以武汉为界，其东泛称“鄂东地区”。
不容置疑，没有无数的鄂东“异人”，就没有灿烂的鄂东文化。
黄安冯氏，正是“鄂东人”，正是“异人”也。
哲人说，“（文化是）民族的，也是全世界的。”类推当有：“地区的，也是全民族的。”
不论是“光黄间”，还是“荆楚大地”，还是“战国大楚”，相对于九州大中华，都只是局部，它们五彩斑斓的文化，辉映出的都是我中华民族的大文化。
我们为楚文化而骄傲、自豪，就是为全中华民族的大文化而骄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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